兩年過去。
午後的花店,門鈴聲響起。
“傑~你昨天說要給我看的東西呢?”雲居神祐頭也不擡地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練習運筆。
“夏油君好久不見啊。”
夏油傑先是放下書包接過雲居陽葵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
“謝謝雲居阿姨,因為之前我爸爸媽媽帶我去了外地,沒辦法過來。”
然後他才轉過來對雲居神祐說:“稍等一下啊——我才剛進來。”
雲居陽葵沒去聽兩個小孩說的話,她放下兩瓶溫水就走開忙去了,把這角落的空間留給他們。
“這樣啊……夏天炎熱,傑君和神祐君不要忘記多補水哦。”
“嗯,謝謝媽媽~” “好的,雲居阿姨。”
等她走後,夏油傑坐到雲居神祐面前,不贊同地看着他。
“不是說不要把普通人牽扯進來嗎?你怎麼還當着雲居阿姨的面說有關的話?”
雲居神祐不以為意:“傑,你太緊張啦,我媽媽早就知道有關的事,她跟夏油阿姨是不一樣的。”
“她和爸爸把我們眼中的世界稱為暗面世界,而且她給自己設立了不過多了解的原則,就算聽到了什麼也會刻意忘記。”
“......”夏油傑默默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玻璃罐放到桌子上,嘴裡有些苦澀,眼睛黯淡下去,連發現自己能力的興奮都減退不少,“這樣啊,我爸媽他們——好像沒法接受。”
“因為夏油阿姨他們是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吧?不想接受世界上有怪獸這類的東西很正常啦,普通人都是這樣的抗拒、恐懼未知——除了我爸爸媽媽,傑不要太在乎那些事了。”
雲居神祐驚歎地湊近玻璃罐,看了一會後,他跳下凳子跑到夏油傑身邊,緊挨着他坐下,輕輕撞了他一下,眼睛閃閃發光,“傑,這是什麼啊?感覺氣息跟那些怪獸很像。”
玻璃罐隻是普通的罐子,特别的是裡面裝着的三個散發着暗紫色不詳光芒的黑色圓球,混沌的力量在黑色圓球的表面遊走,若隐若現,每一個都比他們的手還要大。
他打起精神來咳嗽一聲:“這就是我的超能力了——把那些怪物變成這種圓球,我叫它‘咒靈玉’!”
“哇哦!能把那些怪獸變成這樣,好厲害!”雲居神祐好奇地輕輕搖晃起罐子,裡面的咒靈玉繞着玻壁旋轉起來。
“它有什麼用啊?會變回去嗎?你是怎麼把它變成球的?要念咒語嗎?你還有别的什麼能力嗎?”
一連串的問題把夏油傑砸蒙了,他無奈地擺擺手:“别着急——我剛發現這個能力不久,目前還沒發現它有什麼用。”
他苦笑了一下解釋道:“就是今年年初,在我們還沒有約定好的時候,我試着跟我媽媽講超能力和怪物之類的事,我......她不相信,連着我爸爸一起批評我。”
“本來我以為都過去了,也不再說那些話,沒想到半個月前她把我帶去了一家寺廟說什麼要給我驅邪......她說很靈。”
雲居神祐放下玻璃罐,靜靜地聽着他講話。
“......誰能想到那寺廟角落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怪物,那些僧人卻視若無物地在其中穿行——不,應該是他們根本就看不見,他們隻是普通人!那寺廟裡根本沒有什麼神異的人!”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
“那些怪物比我們平時看見的要強很多,它們更大,更聰明,一下子就注意到我在看它們,即使我很小心地避開但還是跟三個怪物對視上了……”
“然後我就被他們追着攻擊,沒辦法我隻好把它們引到人少的地方,接着我被圍起來了,然後情急之下就用出了那股力量,把他們變成這樣子。”
“就像這樣——”夏油傑伸出手比了個姿勢,手掌張開,手腕一轉,手臂再往回一縮,“我感覺到體内的力量是通過我的雙手湧出來的。”
“啊!”雲居神祐興奮地說,“好酷啊!決定了!我要想出一個好看的超能力啟動手勢!”
他撲倒夏油傑身上:“可惡啊!為什麼傑有自帶的超酷姿勢?我也想要~”
那種漫不經心卻一切盡在掌握的輕松姿态,揮手之間就能除去一個怪獸感覺——超酷的!!!
夏油傑聽着雲居神祐軟糯而冷淡中透着興奮的聲音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這是因為雲居身體不好,情緒起伏不能太大,所以他常年控制自己的心情以保證自己的心跳不會太快引發一系列症狀。
不過他雖然控制了身體反應,卻喜歡用言行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比如用毫無波瀾的聲線托長語調。
但這樣聽上去真的超怪的耶!
咳,其實也很有意思啦。
夏油傑輕輕回抱了一下雲居神祐,他沒有告訴他的是,他被怪物追的時候被寺廟裡的人看見然後告知了他的父母,因此他不得不在寺廟待了一個星期忍受所謂的驅邪儀式,接着在驅邪完畢之後他又被帶去看心理醫生......
被所有人誤解責備真的很難受啊,但——
還好有你。
謝謝你一直鼓勵我,讓我知道我是對的,我不是一個人。
我們,是同類。
我——不會再向普通人尋求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