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再一睜眼時,她發現自己竟沉在水中快要溺死了!
虞暮凰本能地奮力向上遊水自救。與此同時,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也湧入了她的頭腦中。
虞暮凰了解到,這具身體的原主名叫周月兒,生活可以用悲慘來形容。
周月兒剛出生時,家中還算富足,父母全是種植靈草的好手,在這柳樹村中有一大片田地,每年的收入十分可觀。
但在周月兒十歲那年時,父母被路過的邪修抓走煉藥,屍體都沒能留下。周家是外來戶,在村中沒有親戚,村長便寫信給周家的宗族,希望他們能來人将周月兒收養去。
兩個月後,一個名叫周當官的男人到來了。他自稱是周月兒堂哥,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帶走周月兒,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周家住了下來。
幾年來,周當官不僅占據了周家的房子,還變賣周家的财産地契吃喝嫖賭。
周月兒生性懦弱膽小,不敢反抗,隻得忍氣吞聲默默承受,還要每天出門幫人采收草藥,換取微薄的收入維持家用。
她不會遊水,剛剛被追債的推入水中時,已經不幸淹死了。在她斷氣後的那一瞬間,虞暮凰穿越進了她的身體。
“小姑娘,你這一生過得也是憋屈了些。但這并不怨你,壞的是那些好逸惡勞之人。你無人幫扶,卻還能一直努力生活着,已經很棒了。”
虞暮凰觀察着這具身體的雙手。手指細長,但皮膚粗糙,掌心布滿老繭,顯然是個常年勞碌的人。
“若是下輩子還想當人,我祝你投個好胎。若是不想當人了也無妨,化作一陣風,一場雨,自由自在,倒也是不錯的。”虞暮凰溫柔地自言自語道,“你放心,既然借用了你的身體,那我一定會幫你徹底出了這口氣的。”
兩炷香後,虞暮凰到達了周家。
曾經氣派的周家大院,如今早已破敗不堪,連大門都被讨債的拆去了。
虞暮凰先回周月兒屋中換掉濕衣服,擦幹頭發,然後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整理出了一個小小的行李包裹。
“周月兒,周月兒!是你回來了嗎?”
周當官從柴房中推門走了出來。他看起來三十來歲,高瘦但駝背,老鼠眼,面相精明又刻薄。
昨日周當官聽說賭場讨債的追到柳樹村了,便擔驚受怕的在柴房中裡藏了一天一夜,現在饑腸辘辘,尋思着先吃頓飯,再繼續去稻草垛裡藏着。
“周月兒,快去給我煮碗面吃,我趕時間!”周當官用氣聲嚷嚷道,“我就在柴房吃,你給我送過來。還有,不管誰來找我,你都說我出遠門去了,明白了沒!”
說完這些,他便立馬縮回柴房裡去了。
虞暮凰從裡屋走出。
她撿起廚房外牆立放着的鋤頭,也面無表情地進入了柴房。
“啊!!!”
周當官隻記得當時後頸忽然一陣劇痛,然後就人事不知了。再醒來時,他已被成“大”字形的綁在了木闆床上。
虞暮凰提着一把柴刀,站在床邊,冷冷地看着他。
周當官心口一緊,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月兒,我的好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呀。别逗堂哥玩了,堂哥膽子小。這樣,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出來,堂哥一定辦到!”
“沒别的意思。”虞暮凰輕輕一笑,“我就是想問問堂哥,你在我家住了這麼多年,是不是該交房租了?”
“那是當然!我交,我交!”周當官連忙點頭,“衣櫃裡的木匣子還有些銀錢,你盡管拿去!”
虞暮凰眼眸一沉,手腕翻轉,周當官的左耳立時就被削了下來。
“那些錢是你偷賣我家田地剩下的,本就是我家的錢,可算不得數。堂哥,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周當官疼得龇牙咧嘴,隻感覺左邊的腦袋像是在被火燒一般生不如死,又怕痛呼聲繼續激怒眼前的女人,隻得咬牙憋了回去。
“......月兒妹妹、妹妹提醒的對。那個,衣櫃右邊的第三塊地磚,底下埋着一個油紙包裹,裡面有一個金戒指,是我爹娘給我的,妹妹你先拿着!還有,我以前賣地的那些錢,隻是借的,沒錯,我隻是借你家的,我以後一定還!一定還!”
虞暮凰掀開地磚,果真找到了一枚精緻的金戒指。
戒指上雕刻着各種繁複的暗紋,華麗又神秘。隻是這戒指的尺寸和厚度,比起戒指,倒更像是一個扳指。
“月兒,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對你,你先給我解綁好不好啊?”周當官溫聲細語,實則握緊拳頭,悄悄蓄力。
他一時不察被這丫頭暗算,隻要能哄着這丫頭放他自由,周當官有信心第一時間就奪刀反殺!
“解綁?好啊。”
虞暮凰走過來,一刀剁下了周當官的右手!
“右手的繩子解開了。需要我繼續解下去麼?”
“你!你!”周當官整個人被劇痛吞噬,眼前一陣陣發黑,“你不是周月兒!你是誰!”
以前的周月兒是隻兔子。
兔子急了會咬人,但兔子畢竟是兔子,頂多咬咬人,殺人是做不來的;但眼前這個周月兒,活生生地砍了他的手,竟然眼都不眨一下,這心态沒殺過百八十個人是絕對練不出來的!她絕不是周月兒!
“這也是我要問你的。”虞暮凰俯身将金戒指舉到周當官眼前,調整角度。
随着虞暮凰的轉動,戒指内圈中,隐藏在花紋裡的一個小小的“卓”字顯現了出來。
“你也不是周月兒的堂哥。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