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論是她認真觀察傷口後得出的。鐵鍊在女子肩部造成了兩個血淋淋的大洞，但女子的傷口卻并沒有潰爛，甚至有許多新肉長出，說明女子種族的生命力遠遠超過人類。直接拔除，雖然聽起來殘忍，但應該不會危及女子的性命。

虞暮凰又摸了摸穿過傷口的鐵鍊，手指瞬間感到一陣刺痛。

看來這條鐵鍊也有問題。它經過了特殊處理，會腐蝕鄰近的皮肉，這才導緻女子傷口遲遲沒有愈合。

“我盡量動作快些，你忍忍。”虞暮凰将女子半抱在懷中，一手扶住她，一手快速拔出鐵鍊。

嘩啦啦啦——

鐵鎖鍊應聲落入水中。

女子疼得渾身顫抖，但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虞暮凰攬住女子的腰，将她拖上岸邊，又從小儲物袋中翻找出一罐貼着“金瘡藥”标簽的藥瓶，打開來給女子傷口簡單敷了些藥。

女子趴在岸邊，隐忍地喘息着。

片刻後，她狀況稍稍恢複了一些，便立即艱難地坐起來看向虞暮凰，“......謝謝。”

“不必客氣，順手而已。”虞暮凰繼續從小儲物袋中翻出一堆有标簽的傷藥，擺到女子面前，示意她随便吃，“你應該不是人類吧？是什麼種族的，從哪裡來的？”

虞暮凰對于所有出現的新事物都十分好奇。

“我、是、青古鲛人族，我叫、姜姣。族中、遭到襲擊，我們被、綁走，他們将我、關到這裡，取血、當做藥引。”

姜姣許久未曾說過話，怕虞暮凰聽不清，便用盡全力，盡可能努力地說清楚每個字。這項動作消耗了她大量體力，她每用力一次，傷口就會被牽動一次，鮮紅的血液從她崩裂的傷口中緩緩滲出。

“他們是、壞人類，我會、報複他們，你、救了我，你是好人，我也、一定會報答你，我們青古鲛人，恩怨、分明，有恩必報......”

“好了好了，你别說了，我完全了解了。”虞暮凰趕緊點點頭，阻止姜姣繼續說下去，唯恐稍晚一會兒，這個鲛人就先把自己說的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但你要親手報仇這事兒有點困難，因為外面那些毒影門的人已經全被我殺了。”虞暮凰在姜姣崩裂的傷口上撒滿止血的藥粉，“不過趁我還沒毀屍滅迹，你可以盡情砍削幾刀屍體洩憤。”

“......？”

姜姣張了張嘴，竟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回應。她以前生活的環境很簡單，見到的那些人類也都是純粹的惡，她從未遇到過像虞暮凰這樣嘴上殺人放火、行動溫柔仁慈的人。

“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虞暮凰。”虞暮凰拍了拍手上的藥粉，在姜姣對面坐了下來，“那你未來可有什麼打算？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聽到這個問題，姜姣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抱、抱歉，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姜姣緊繃身體，呼吸急促，“等我、做完事情，一定、立刻回來、找你，報恩！”

說完，她不安地看向虞暮凰，猜測着虞暮凰會如何反應。

會認為她得寸進尺嗎？還是會生氣地将她強行帶走，亦或是一刀了結她的性命？若是那樣，她便也認命了。她被人救下，卻還提出這樣過分的請求，什麼下場都是她應得的。

“好呀。”虞暮凰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

虞暮凰本就沒覺得自己對姜姣有什麼恩情，既然人家有事要做，那就讓人家去做呗。大家交個朋友，有緣再聚。

“......？!”

姜姣瞪大雙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虞暮凰會如此輕易的答應她。

“這些丹藥都是從毒影門的人身上搜出來的，你盡管吃，不要省。”虞暮凰指了指剛剛掏出來的那些藥瓶，“那你先慢慢休息着，我要抓緊時間，繼續去探索這裡啦。”

虞暮凰也是趁着和姜姣聊天，稍稍休息了一會。現在體力充沛，可以繼續去做正事了。

她站起身來向鐵門走去，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走了回來，在姜姣驚訝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了姜姣身上，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大步離去。

姜姣身上原本的衣服，由于潭水的浸泡沖刷，早已破破爛爛，衣不蔽體。姜姣呆呆地看着虞暮凰遠去的背影，撫摸着這件還帶有餘溫的外衣，心中泛起一絲從未有過的感覺。

虞暮凰手中的鑰匙串，還有半數沒有用上，虞暮凰推測，這隧道洞穴中一定還有暗室。她摸索着牆壁，重新走了一遍，果真又發現了三個暗門，尋到了不少靈石和丹藥。

這一趟收獲遠超預期，虞暮凰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大廳洞穴，發現姜姣正在門口等她。

溶洞中黑乎乎的，虞暮凰沒怎麼注意姜姣的容貌。現在姜姣站在陽光下，将散亂的頭發束在了腦後，虞暮凰這才發現，姜姣竟然美得驚人。

自己那件普普通通的麻布衣裳，穿在她的身上，都被襯托的華貴了不少。

姜姣來到虞暮凰面前，擡手遞上一片橢圓形的東西。

“這個、給你。”

她的表情萬分鄭重，如同遞上的是自己的生命一樣。

虞暮凰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仔細觀察，感覺這東西像是一片鱗片。鱗片邊緣上還有血迹，似乎是剛剛拔下來的。

再擡頭看看眼前的姜姣，果然，姜姣的脖子上多了一處血糊糊的傷口。

“......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