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府中死了數十護院,這還不夠?”
“數十?都是壯丁?”
“是,他們個個都是精壯漢子,力大無窮,若不是設局絞殺,武功高強,怎會輕易死去!”
“既如此,他們,可會說話?”
“說話?”譚永哲忽而被季晔問的一頭霧水,“我又沒有買啞巴的癖好,為何不會說話。”
見人終于上鈎,季晔笑着看了一眼愣神的常遇,唇角一鈎。
“既如此,那我便向太子殿下複命去了,告辭。”
說罷,他起身準備離開。常遇聽出此人話中有話,連忙上前将人攔住。
“曹公子,稍等。”他擺出一副笑臉将一袋金瓜子小心塞進季晔衣袖,“既然曹公子辛苦前來,在下豈能不和曹公子飲上一杯?”
他又連忙拉着季晔坐下,雖不知季晔究竟意欲何為,但常遇隐約覺得,他不像是來威脅二人,反倒是像來提醒的。
太子聽聞此事未曾表态,隻是派人來了進行問詢,且沒有經過開封府和大理寺。
看樣子,事情還有轉機。
昨夜雖然暗中籌謀,但事出突然還是有些地方稍欠考慮,曹诘此人心思細膩機敏,又是東宮的人,必然不簡單。
或許,還能再趁機拉攏上。
于是暗暗跟譚永哲使了眼色,又貼心給季晔倒了杯茶。
————
譚永哲收到信号,忙接着換茶的名頭脫離開來,朝後苑暗角匆忙奔去。
若是楚雲璃失蹤一事欠妥,那他就不能再拖下去,等人走後再将屍|首搬出!
若猜的不錯,此刻譚永烏應當已經将楚雲璃殺了,一晚上的時間也足夠他下手了。
楚雲璃再如何金貴也隻是個性子柔弱不經事的深宮女子,相比心狠手辣的譚永烏,顯然逃脫不開。
原計劃讓她頂了譚永祥被殺一事,再将貪污受賄之事推到譚永祥身上,也算大功告成。
等譚朔老頭回來再跟他交代清楚,有官府斷案他也說不得什麼,最終家産還是落在自己身上,真是兩全其美!
雖然太子也派人來尋三公主的蹤迹,但好在常遇幫襯,也算有了應對。
如今自己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給常遇一些好處,将人打發走,剩下的,便是好好在京城混下去,娶個嬌妻美妾,平穩度過此生!
越想越興奮,譚永哲的步伐輕快,滿眼喜不自勝,全然忘記了剛剛季晔待人将全苑家丁斬殺的驚慌無措。
再多的人也換不來他的錢,隻有到手的錢财才最珍貴,至于什麼人命,他從來都不在乎。
腳步生風,他很快便鬼祟着來到了暗角,悄悄掀起蓋着的木闆,露出了一串鐵質鎖鍊。
左右環顧确認無人,雖然曹诘到來耽誤了時間,但好在人都死光了不成問題,一切都還在按照計劃進行。
周邊的亂葬崗他也打點清楚了,将楚雲璃的玉佩扔到别處,把人埋在亂葬崗就大功告成。
他俯下身子仔細聽着内部的響動,裡面隻有微弱的呼吸聲,可以确定,隻有一人還喘着氣。
“殿下,這可由不得我,隻能算你倒黴!”
遇見他譚永哲,再高貴的身子也是最終成為一團爛泥。
他得意洋洋的掀開木闆,正準備探頭進去伸手将人拽出,忽然卻被地下一個用力反拉進了坑底。
“啊——”
譚永哲之前給譚永烏扔人時并未有過此等情景,畢竟譚永烏身形瘦弱夠不到他。
此刻被人活脫脫拽進去直接摔在了一灘血水之上,還未來得及反應,一把鋒利的匕首便直接劃到了自己脖頸上。
“你、你……!!”
面前,楚雲璃一臉鬼魅模樣,身子湊近譚永哲一張滿是驚恐的面頰,嘴角微揚淡淡一笑。
“一夜未見,譚公子倒是愛出汗了?”
她貼心擡手用匕首将譚永哲額上的汗珠擦掉,熱汗落在冰涼的匕首之上,吓得譚永哲說話都開始打哆嗦。
“你、你、你怎麼……”
“怎麼沒死?”楚雲璃輕輕挑眉,看了一眼倒在另一側的譚永烏。
“讓譚公子見笑了,昨夜打鬥下手重了些,直接将歹徒殺了,應該不是譚公子的什麼重要親眷吧?”
“親、親、親眷?”譚永哲抖着手看向那處,卻見譚永烏居然已經倒地不起死|狀慘烈。
“殿、殿下說、說笑、笑了……”
他的舌頭忍不住打哆嗦,楚雲璃俯視這膽小如鼠之人,真沒想到,殘害譚家二子的竟是面前這人。
“說笑?可他自己說是你的三弟,就是數年前身患重病死去的譚永烏啊。”
楚雲璃輕易戳破譚永哲的心思,譚永哲猛地錯愕,顫抖的身子愈發慌張。
他看着面若桃花的女子将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脖頸,面露兇相。
“譚永祥之事你自然清楚,如今又多了譚永烏,不知二公子打算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