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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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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身邊的奉墨下午過來謝明裳的院子,送來小半罐甜漬烏梅。

謝明裳嘗了一顆,差點酸倒滿口白牙。

“我知道了,肯定是大嫂留下的。這麼酸……可酸死我了。”她含着屋裡最後一顆蜜餞,喚來蘭夏:

“你替我跑趟東苑,跟二房要一罐蜜漬楊桃片來。家裡的蜜餞十之七八送去瑄哥兒房裡,好好的男孩兒吃成個胖墩,不差他幾顆蜜餞。”

蘭夏幹脆地應下,轉身要出門時被鹿鳴叫住。

鹿鳴有顧慮:“往日讨要倒不妨礙。但最近二房為了瑄哥兒的事鬧得厲害,怕二夫人不給。”

蘭夏嘟囔:“禁軍圍門看不見麼?能送出去的小娘子不送,不能送的小郎君拼命要往外送。”

“好了,都少說兩句。”謝明裳攔住話頭。

“又不讨要什麼稀罕物件。一罐蜜餞罷了,讨得來就讨,讨不來算了。”

*

蘭夏提個空罐子出去,過大半個時辰才回來。

乍晴時雨的暮春天氣,蘭夏硬生生出了一頭一臉的熱汗,癱坐在内室扇了半天扇子。

“這趟蜜餞讨得折騰!奴過去東苑時,裡頭正吵得雞飛狗跳,五娘坐廊子裡哭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知為什麼事。奴見不着二夫人。問了一圈,沒人搭理。”

東苑沒個安甯地界,屋裡屋外都在哭,瑄哥兒扯着嗓子又哭又喊,沒人理睬蘭夏。

她等得受不了,打算自己去東苑小廚房翻找蜜餞。翻找到半途時——五娘謝玉翹居然捧着蜜餞罐子過來了。

“娘子嘗嘗?”蘭夏把蜜漬楊桃片的罐蓋打開,撈起幾片楊桃送去床邊。

一封信也同時遞呈過來。

謝明裳詫異地捏着信封。信封開口處被人用蠟仔細封住,封皮上的字迹顯然是五娘自己的清麗筆迹,用詞謙恭,寫道:

“廣陵王妃親啟。”

“她這要做什麼?”

“五娘子說她思來想去好幾日,已想定了。她身邊無可用之人,勞煩娘子幫忙遞去廣陵王府。”

謝明裳什麼也沒說,把書信扔去枕頭下面。

隻吃了小半片楊桃片就扔回碗裡,疊聲喚茶:“太甜了。甜得齁嗓子。”

鹿鳴捧着一盞熱騰騰的湯水進屋。

捧來的卻不是清亮的茶湯,而是濃酽烏黑的藥湯。

“正好到了喝藥的時辰。娘子,就着蜜漬楊桃片,把藥喝了罷。”

謝明裳捧過烏黑藥湯。一口口抿藥時,眼睛望着窗外草木繁盛春光。

“這日子不是我想過的。”

鹿鳴輕聲說:“娘子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日子自然好轉起來了。”

謝明裳把齁甜的楊桃片含在舌下:“是麼。”

蘭夏邊收拾蜜餞邊安慰說:“娘子莫擔憂。無論什麼情況,我們總陪着娘子的。”

齁甜蜜餞和濃黑藥汁的滋味交織,在舌尖滾了幾滾。謝明裳笑了下,擡手捏了捏蘭夏的臉。

——

這天入夜後,謝明裳迷迷糊糊一覺睡醒,察覺屋裡亮了燈。

有個人影在床邊坐着。燈下的身影如山。

謝明裳掀開紗帳,喚道:“爹爹。”

謝崇山坐着不言語時氣勢威懾驚人,見她醒了,神色間居然帶出幾分緊張:“莫叫你娘知道我這麼晚來看你。深夜适合談事,你我父女安靜說幾句。”

鹿鳴捧來披風,披在謝明裳肩頭。

她夜晚打散了發髻,烏發垂散在潔白臉頰邊,人仿佛又年少了幾歲。

謝崇山打量着女兒,目光漸漸柔和,替她把額前一縷碎發捋了捋:“一晃長這麼大了。”

“為父有些後悔,不該把你帶入京城。”

“關外戈壁半年沙塵風暴、半年落雪的鬼天氣,沒耽擱你好好地長大。結果來京城的頭一個月,碰着三伏悶熱天氣,家裡行囊還沒安置好,你就水土不服病了一場。”

或許深夜人靜的緣故,謝崇山神色帶出幾分傷感。謝明裳卻不以為然。

“朝廷調爹爹全家回京,說得好像我可以留在關外似的。”

“而且關外山地那些年,小時候的印象還清晰,越長大後越模糊,似乎有段日子一直在生病?我娘說險些燒壞了腦子。反倒是京城這五年印象更深些。”

謝崇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沉默着繼續捋女兒的頭發。謝明裳“嘶”了聲,從蒲扇大的手掌裡扯回發疼的發尾:

“爹爹,别亂想,謝家人不怕事。爹爹深夜來找我,可是退婚的事準備好了?三十二擡箱籠原封未動,歸還給杜家吧。”

謝崇山的胸膛起伏幾下。謝明裳的直覺精準得驚人。

謝崇山深吸口氣:“你哥哥也如此催促。但老夫最近想着,留下婚約,于你多條退路。和杜家斷絕瓜葛……你又是謝家女兒了。你在宮裡落了宮籍的。萬一這兩天聖旨下來,留在謝家,怕你兩邊不靠。”

謝明裳在燈下注視着父親斑白的發鬓。

父親健壯骁勇,向來比同齡人顯年輕,五年前入京時還滿頭黑發。

謝家圍門僅僅半個月,夜不能寐,發髻零零星星的白斑明顯多了許多。

父親怕了。

謝明裳靠在床頭,眼神明澈而平靜地望着父親:“女兒不後悔退杜家的婚。”

“比起兩邊不靠,女兒更怕的是:生不能留在謝家,死後卻要葬去杜家墳裡。”

謝崇山沉默着坐在床邊。側影如山岩般不動。

良久,他長吐出胸中一口郁氣,沉聲道:

“說得好。是我謝家養出的女兒。退婚事交給家裡,你休息罷。好好睡一覺,事便過了。”

再沒有勸一個字,起身離去。

謝明裳目送父親的背影離開。

謝崇山人已走到門邊,腳跨過門檻時卻突然想起一樁事來,登時停步,不放心地回頭叮囑。

“今天河間王言語間提起你。這厮有狂躁之症,發作起來癫狂傷人。我聽老常說,他入京不到半個月就發狂傷了廣陵王。你當心,下次若再撞到當面,離他遠些。”

說完大步出門去。

謝明裳聽到最後倒笑了。

“癫狂傷人?傷了廣陵王?”

這可是今天第一個令人愉悅的消息。

她回想了半日,依稀記得河間王濃眉星目,英武裡帶貴氣的姿态。癫狂起來什麼模樣?

“人不可貌相。”她自語地感慨說。

父親謝崇山臨走前的話,暗示退婚事定在今夜。謝明裳也睡不着了,把蘭夏和鹿鳴叫進内室。

蘭夏和鹿鳴慌得很。

“别滿屋轉悠了。蘭夏,去兩邊側門看看,杜家的三十二擡定親箱籠擡出去了沒有。從哪邊側門出。”

蘭夏飛奔出去。

謝明裳把五娘寫給廣陵王妃的書信從枕頭下摸出,放在手裡捏了捏,若有所思問起:

“說起來,五娘多久沒出門了?”

鹿鳴一怔。“沒細計較……但五娘不常出門的。”

“人不常出門,整日關家裡不是哭便是挨罵,怎能不鑽牛角尖。”

謝明裳把五娘的信塞回枕頭下,打開私房匣子取出兩枚二十兩金錠,沉甸甸地放入荷包裡,附耳叮囑鹿鳴幾句。

鹿鳴有些不安:“當真要包酒樓一整天的閣子?娘子上次去時,不少眼睛盯着。”

“事做幹淨些,不露破綻即可。”

謝明裳在燈下思量。

“趁今夜退親,我們也做點事。” 她仔細想了一回:

“城北禦街邊的梨花酒樓,包個臨街的二樓閣子。撿梨花開得最盛的雅閣子包下。”

帶五娘去酒樓閣子,擺一桌席面好酒,賞整日的京城繁華盛景,日出日落,再順帶觀賞路過禦街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家裡待太久,容易忘了外頭自由自在的好處。

“我想把上次送走嫂嫂的地方指給五娘,讓她看一看。”

鹿鳴這幾天見多了她病恹恹的姿态,反倒心下大安,臉上也顯露出笑意,“娘子有主意就好。”

蘭夏很快急奔回來,氣喘籲籲道看清楚了,禁軍包圍漏了個口子,箱籠從西側門出。

大郎君的嶽家派人在門外接箱籠,耿老虎領八個護院同去。

“鹿鳴換身小厮衣裳,跟着耿叔出門。我去打聲招呼,讓耿叔親自陪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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