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怪他讓我走,隻是他不給我任何解釋,或許我是罪有應得,當初他想解釋的時候我不聽,如今連解釋都沒了。”
“我突然也釋懷了,這些情啊愛的真折磨人,倒不如像我這般自在一人也好。”
“我們現在該去哪裡……”謝晴岚目光呆滞,一顆火星子險些濺在衣上,還好她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撲了撲。
謝晴岚的腦海中想起張掖這個地方,是江風影與她曾許下的未來,突然一時心起,問道:“雁無姐姐,你去過張掖嗎?”
“張掖?是個人名?”
謝晴岚搖搖頭,“是個地名,江風影曾說過要帶我去那裡,我想去看看。”
“行,反正我無牽無挂,去哪都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聽說那裡十分有趣,可以見到其他國家的人。”
“我看你還是忘不掉他,才想去的吧。”
“雁無姐姐……”
“實話跟你說吧,是他告訴我你走了,我才追上你的,你們兩個啊,明明都放不下彼此,卻又互相傷害,唉,真不知為何。”
謝晴岚心中又湧過一陣酸楚,她不明白江風影,就如她當初不明白師傅那樣,他們總将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裡,卻狠狠紮穿她的心。
可此時她不知,江風影并不比她好過。
鋪天蓋地的急雨悄悄停了,冷風依舊嗖嗖吹着,鑽入了江風影的屋子,雲深閉好窗,坐在床旁凳上揣着手,瞅着躺在床上的江風影一臉幽怨。
“人家都是女子服侍,你這好,我一個大老爺們伺候你,當初謝晴岚沒來時也沒見你這般扭捏。”
“難怪青幂看不上你……”江風影微紅的唇色浮起了一抹笑。
“什麼難怪,你給我解釋解釋。”
“你讓你喜歡的女人伺候别的男人,你覺得她會喜歡你嗎?”
“我喜歡她,可她不喜歡我,喜歡的是你啊……”雲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趕緊将嘴捂住,可話已經說出了口,收都收不回去。
江風影的笑意陡然停下,嚴肅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呃……”雲深張着嘴一副木楞樣,點了點頭。
“她不可留在我身邊了。”
雲深有些驚愕,忙問道:“你打算如何?”
“給她多備些金銀,讓她走吧。”
“可她說已經收住了心,而且她一人無親無故你讓她去哪?”
“心給出去了怎會那麼好收,除非你将她娶了,或是她自己選個良配,有些事早斷了好。”
“你的心可真夠狠,一天趕走倆!行……我同她說。”
雲深出門沒多久,青幂便哭哭啼啼地跑來江風影的房中,雲深跟在她身後,捂着紅腫的額頭。
青幂跪在江風影的床前,哭求道:“少主,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若不想走,便在宅中尋個人嫁了,往後我不用你伺候。”
“青幂甯願一輩子不嫁人,隻求追随少主。”
江風影冷笑一聲,“何必騙自己呢?你走吧,我會讓雲深給你足夠的銀錢。”
“我不要,我不要……”青幂哭得泣不成聲。
“雲深帶她出去。”
雲深為難地看着二人,隻好一把拽着青幂将她架出了屋。
出了門,青幂甩開他的手,“都怨你,若不是你少主怎會趕我走。”
“是,是,是,是我不好,可你剛才一棒槌砸在我頭上,就不能消消氣嘛?我也是見你把感情藏在心裡才失口說出的。”
“我的事要你管了嗎?如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青幂蹲下抱頭痛哭。
“不如你就照少主說的,在宅中的男子中尋個良人嫁了。”
青幂搖搖頭,依舊哭着,忽地抹了抹淚,去了濯衣的小河邊,撿起棒槌繼續敲打着衣物。
雲深跟在身後,沒好氣地說道:“他都這樣了,你還為他濯衣。”
青幂一言不發,将浣好的衣物晾上。
天公哭哭笑笑,捉摸不定,翌日陡然放晴,雨後的陽光顯得特别溫柔,無一絲灼熱,伴着潤涼的風讓人身心舒暢。
昨日走得匆忙,包袱淩亂。謝晴岚收拾一番,忽然發覺玉容膏那本書不見了,心中一慌,床褥四處尋了尋也沒見着,想着莫不是丢在了江宅。
“晴岚,我快餓死了,我們趕緊去吃點東西吧,有什麼回來再找。”李雁無梳洗畢,等了她許久,催促了聲。
“好了,好了……”謝晴岚将包袱系好,随口應了聲,反正那秘方已記在腦子裡,丢了就丢了吧,興許自己一輩子都用不上,隻是那是師傅的東西,還是有些遺憾。
客棧的堂中,桌上擺着一屜灌湯包子,熱氣騰騰,謝晴岚昨日食不下咽的情緒,在今日的饑腸辘辘中早已煙消雲散,伸手便夾了一個塞進嘴裡,包子中的汁水在嘴裡迸開,燙得人龇牙咧嘴,張口便吐了出來。
李雁無見她孩子模樣,忍不住笑,一邊遞給她帕子一邊說道,“晴岚,你慢點……”
一旁的掌櫃皺着眉頭,打量着謝晴岚,眼中好似在回想着什麼,不多時走上前問道:“你可是叫謝晴岚?”
謝晴岚茫然道:“是啊。”
“昨日見你們急,未記錄店薄,你們若還要住店便補上吧。是這樣的,前日有個男人向店裡打聽有沒有叫謝晴岚的,或是尋姑娘的吧,他說若得消息,讓你去振風镖局尋他。”
“誰會找我,還是男的?振風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