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晴岚一聽此言,昭然若揭,好似他兩的事被人看了個精光,霎時臉紅到了耳根,可事已至也沒什麼好避諱。
江風影目光一沉,“哥,你為何這麼做?”
見他興師問罪,江明月放下書卷,徐步至他身前,目光向謝晴岚這邊瞟了一眼,拍着他的肩,頗有意味說道:“我不這麼做你能早點成親麼? ”
江風影推下他的手,“那你也不能為了逼我成親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江明月笑起來,“我就問你昨夜可快活?”
“你!……“
江風影攥起的拳險些砸上去,兩人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如此一來倒顯得江家卑鄙,更委屈了她,可又一想怪不了别人,總歸是自己沒忍住入了哥哥的道,他心目中光明磊落的哥哥,如今倒讓他看不清了。
謝晴岚見他青筋暴起,牢牢抓住他蠢蠢欲動的拳頭,沒想到一向能言善辯的江風影竟在江明月這裡吃了啞巴虧,看來江明月也并非眼見的那般儒雅謙和。
江風影惱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我都覺得你好像換了一個人。”
江明月抿唇輕笑,“傻弟弟,我不是你哥還能是誰?我就你這一個弟弟,自然要為你多做些打算。你以為我為何要讓你去官場混,讓你多見見聲色場合,莫要被女子迷了心,你倒好生就一個癡情種,為了女人要死要活,如今我遂了你的意,讓你們早些在一起。”
說到這裡謝晴岚忽覺得有些難堪,好似江明月不光在訓江風影,連帶她也一起訓了,腹诽道:什麼叫為了女人要死要活,好像女人多廉價似的,為了風影我忍。
“不是,哥,你這是挖了個坑讓我跳?你知道我有多讨厭那種場合?原本以為你想借助朝中勢力穩固江家,沒想到你為了這個?”
昨夜到今晨的折騰讓謝晴岚小腹酸痛,腿上也無力,尋了一眼,自顧自地坐在窗旁的茶榻上,心道:虧了還是兄弟,他竟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大哥。
江明月冷笑,“我不那麼說你會去嗎?我們與郡守護得荊楚安甯,皇帝應該高興才是,更何況江家乃商賈,自古從未見商人起兵謀反,派你去官場不過是讓皇帝更安心一些,順便表表江家的誠意。”
江風影似乎對他哥這個安排很不滿意,也想讓他堵上一口氣,唇角一勾說道:“你可真是個老狐狸,不過你可知我得罪了皇帝。”
江明月聽罷忍不住笑,“你那點事我可全知道。”
江風影失色,“雲深是你故意安排在我身邊的?”
江明月沒回答他的傻問題,從容踱步道:“你可知這蘇威明面忠良,實則極會權衡利弊以求自保,他如此說不過是怕你再次插入宇文家的計劃裡連累了他。”
他停下,拍江風影的肩,笑着搖了搖頭,似乎覺得眼前的少年太過天真,“你放心,皇帝沒那閑工夫。他不殺沈端,是因暫時不能動宇文家,若定下了罪牽連甚廣,隻好尋個由頭将他放了。此次東征隻怕朝中内憂外患,想借東征緩解内部矛盾。”
江風影暗自琢磨,聽他說得不無道理,可又一想藍羅刹的事空穴來風,難道僅是沈天澤與她的私人恩怨?
見他半晌未吭聲,江明月轉頭望向謝晴岚,微微一笑,“晴岚姑娘,我這弟弟可是将人和心都給了你,你可别辜負了他啊。”
謝晴岚沒想這話風突然轉向自己,立馬從榻上彈了起來,自己雖是受害者,可不知為何覺得在他身前矮了幾分,欠身道:“風影對我情深義重,自是不會辜負。”
這話說完,江風影似乎還在生着氣,拽着她剛欲出門,又聽江明月說道:“對了,晴岚将你的生辰八字交于我,擇日為你們把婚事辦了。”
謝晴岚瞧着江風影還在氣頭上,便将八字寫在了書案的紙上。
江明月瞧了一眼,笑起來,“沒想到你比我這弟弟還大上兩歲。”
如此說來,竟還是個小的。謝晴岚打量着江風影,忍不住笑,怪不得有時那般幼稚,可因着他年齡小,心中又生出幾分疼愛,愈發讓她想……親上幾口……
江風影沒好氣,勾着瞄了一眼八字,一把将她拽走。
穿行山石間,他邊走便數落,“活了這麼久才知我哥是個混蛋,而且是老奸巨猾的混蛋,得虧他是我哥才沒動手,換了旁人早就打得屁滾尿流……”
謝晴岚聽他罵他哥,好像在聽自己罵着他,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你怎麼也變得如此唠叨。”
江風影一步攔在前面歪着頭瞧她的神色,“你不生氣?”
謝晴岚睜着亮晶晶的大眼沖他一笑,“這有什麼好氣,你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我不後悔。”
“晴岚……我定不負你。”
“叫姐姐。”
“不,我不叫。
“叫嘛,叫了有糖吃……”
“不幹……”
秋風蕭瑟,吹落一片葉,旋繞着山石中兩個相擁的人,飄落在一池秋水中逐波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