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影本不想提他,更不想在謝晴岚面前說起他。幽竹便如他的逆鱗,自小到大摸不得,尤其是别人不能在他面前提起。
可此時見她如此害怕,便說了說,“這幽竹夜裡喜歡戴上鬼面,加上他輕功了得,來無影去無蹤,真如鬼一般,夜裡沒人敢闖江宅,以前便是有下人被吓破了膽,此後再也沒人敢在夜裡出來晃蕩,他可謂是鎮宅神獸。”
鎮宅神獸?聽起來似乎很有趣。謝晴岚愈發好奇,“他夜裡不睡覺嗎?”
江風影淡淡道:“睡,他哪都能睡,不過更喜歡睡在樹上。”話語中透着倦意。
謝晴岚越想越來精神,“真是個怪人,怎麼跟個鳥似的,倘若到了冬日睡外面豈不是要凍死?”
江風影隻想盡快結束關于他的話題,更不想在謝晴岚面前提别的男子,沒好氣道:“你倒是對他挺感興趣?我不知他凍沒凍死,隻知道這麼些個年頭他還在。”
謝晴岚聽出他話中的不悅,可還是沒心沒肺地想知道關于幽竹的事,伏在他肩頭,攬住他的脖子,撒嬌道:“你給我多說說嘛,我在山裡那麼多年,沒人陪我說話,也沒什麼稀奇事,我就是好奇想問問。”
江風影将她往懷裡攬了攬,半眯着眼,接着打了個哈欠,“說别人可以,但我不想提他,不如給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
越與衆不同的人自然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她從未見過幽竹,見他一身輕功神出鬼沒,人又如此怪異,自然多了幾分好奇。又一想,江風影不願提他,莫不是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可若是仇人又豈會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麼想着愈發引起了她的興緻。
終是忍不住問,“為何不能提他?你與他不和?”
“倒也不是。”
“那是為何?”
江風影挪了挪身子平躺着,不想答她的話,他就不明白為何她就對幽竹如此感興趣,而對自己不聞不問,心裡酸了起來,輕聲惱道:“不許提他……”
謝晴岚往跟前湊了湊,搖着他的胳膊,以少有的嬌聲嗔道:“哎呀,你說說嘛,吊人胃口。”
江風影不想說,又耐不住她這般纏,側身便将她的唇堵住,這下終于結束了這個話題,兩人都安靜了……
謝晴岚背上的傷尚未完全恢複,江風影側着身将她攬在懷裡,親吻着柔軟的香頸,撩開衣領肌膚相貼,輕柔撫摸中又帶着些力道,似乎激發了他的占有欲,在她後頸上咬了一口,此處即便是有齒痕,頭發與領子一遮便是瞧不見的。她微微嘶了聲,力道合适地捶了他幾下,愈發撩起了他的鬥志。她就知道與江風影在一屋準沒好事,可這壞事是因她而起,自己倒也有那麼一些期待。
不多時,身邊突然安靜下來,隻剩均勻的呼吸聲。謝晴岚有些疑惑,摸着他的臉頰,擡眸瞧了一眼,這家夥竟睡着了。想是真的困極了,不禁心疼又好笑,往他身前湊了湊,在他溫潤幽香的氣息中漸漸阖上了眼。
翌日,天邊初露薄霞,青紅寂色間,萬物尚慵懶。窩中埋頭酣睡的鳥雀忽地睜開了眼,支楞起腦袋,霎時從舒适溫暖的窩中一躍而起,拍翅驚飛。
蒼翠的松林間,幽竹倚在古松樹幹上,依舊戴着鬼面,閉着眼一動不動。耳廓一動,忽聞前院參差錯落的鳥雀聲,猛然睜開了眼,眨眼間便不見了人,此刻他正飛上最高處的樹梢,瞭了一眼後點燃一支信号彈,迅速奔向了江宅大門。
”砰!”
宅外密匝匝的腳步聲亂中有序,向江宅湧來,迅速擴散環繞了整個宅子。
“轟——轟——轟——”
屋外的信号聲與劇烈的撞門聲吵醒了睡意正酣的謝晴岚與江風影。
“外面什麼情況啊?”謝晴岚揉着惺忪的眼睛撐起身子,綿軟地打了個哈欠,順手攏起懸在臂上的衣領。
江風影睡眼蒙眬,翻了個身,伸手摸索謝晴岚,又漸漸将眼阖上,“一大早怎麼這麼吵?”回思剛才的聲音,腦子突然反應過來,睜開眼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即刻彈身坐了起來,着急忙慌地穿着衣,“快起來,外面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