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兵見前面的人撿得合不攏嘴趕忙一湧而上,不一會搶作一團。
一群人後的隊正倒是有些心急,不光急隊伍亂了,更急自己沒搶上,又瞧着郎将鐵青的臉色,公鴨嗓般一聲大吼,“給我停下!”
此時江明月一揮手,“走!”衆人皆騎上了馬,使勁一揚鞭子,在一聲嘶鳴中沖了出去。
郎将似乎還未反應過來,一衆人便從他身旁疾馳而過,他瞧着這陣勢愣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快停下,給我抓住他們!”
士兵的隊伍綿長,為防止擁塞與敵方偷襲留了半條道,分散着幾個衛兵。此時衆人見群馬沖出,驚駭地讓出了道,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馬上之人揮揮灑灑地抛出些銀白暗器,吓得連連退進路旁的草叢或林子裡,無奈“暗器”衆多,砸在身上似乎并不疼,這才定睛一瞧,竟是白錢,瞧着間臉上樂開了花,險些以為散财童子降臨,稍稍一愣後哄搶起來。
前面的人這才後知後覺人跑了,又見四處撒着錢,頓時見錢眼開,心不在焉,見着幾十匹馬跑了這才攆着屁股追。暗衛自是來去無蹤,也不與他們打,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郎将見一陣樹搖影動,趕忙下令放箭,隻可惜待弦拉滿之時人完全沒了蹤影,一臉哀怨喪氣,“娘的,又讓他們跑了!”
人跑了便跑了,眼見這隊伍一盤散沙,不少人又沖進了草堆裡,隻聽一聲大吼:“給老子停下!迅速歸隊,再有人不守規矩軍法處置!”
這一吼果然有用,士兵趕緊撤了回來,有滿面春風的,也有垂頭喪氣的,隻有這郎将臉上五彩紛呈。
一行人奔至大道,卻見這大道留守了一批弓箭手,正開弓瞄向一行人。
正在此時,豔陽下似有兩條銀蛇舞動在弓箭之中,速度極快,須臾弓斷箭散,便是士兵的手也裂出一道紅痕。
謝晴岚見這招式靈動自如,張嘴驚歎,未及反應馬便沖了出去,吓得她一激靈。
士兵被硬生生地沖出一條道,目送着這群“匪人”離開。
一行人分了三路,林旭領了一隊人去城門外約定處接幾位老掌櫃。
這老掌櫃本是在江夏城裡呆慣了,不願跋山涉水去那麼遠的地方,可家主都走了,又遇上皇帝東征,任軍府的人四處抓捕壯丁,這年頭壯丁不是被抓去修建行宮,便是挖河道,這小娃長得沒他們抓得快,抓不到人便會抓些年老的,保不齊一把老命還在軍途便沒了,無可奈何還是跟着家主安心,乘着征兵的人還未來,收拾好行囊拖家帶口等在城門外的林子裡。
幽竹的一隊人不知去了何處。
南煙領着另一隊人随江明月奔着渡口去了,打算走水路由漢水到京都,再轉行陸路至張掖。
此處渡口甚為隐秘,是處湖泊,鐵鍊栓了八艘可載幾十人的中等船以及幾隻小舟。
衆人下馬歇息,等着林旭回來。
謝晴岚尋了個石塊坐下,望着船疑惑道:“這些船都是江家的?”
江風影似乎消了氣,唇角浮出溫和的笑,“自然。”
她怎麼算也載不下八百多人,擡眸問道:“這船如何能載這麼多的人?”
“我哥讓幽竹帶一隊人馬走陸路,水路比陸路要安全的多,我們與老掌櫃走水路。”
“幽……”謝晴岚剛想說什麼,又怕提起讓他不高興,換了個話問道:“那麼多人走陸路,還走這麼遠,這要走多久啊?”
“他們去孑江的馬場領馬,比我們慢不了多少。”
“孑江馬場?你真是馬場的東家啊?”
“現在告訴你了,那是江家的秘密,誰都不知。”
提到孑江,謝晴岚想起她還沒來得及去無名山看雪兒,這幾日事情太多她都沒顧上。
“本來打算回無名山看看雪兒的,隻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謝晴岚歎了口氣,從腰上囊中取出那撮狐尾毛,托腮發起呆來,玄影劍至今沒下落,那是師傅留給她的遺物,更何況她有仇未報,此時并不想去張掖。可如果不去張掖江風影該怎麼辦。
林旭接了老掌櫃的馬車欲與家主彙合,策馬穿過一處林子時以他多年暗衛的敏銳,察覺前方似乎有潛在的危險,急忙拽停了馬,做了個手勢,令衆人調轉馬頭撤退。
林中潛藏的飛箭迫不及待發了出來,如雨急驟,林旭瞳孔倏地一擴,迅速解下披風随手揚起一面軟盾,卷下身前的利箭。他有些慶幸,因着最近天寒加了件披衣。
“撤!快撤!”
暗衛紛紛護着馬車往回路跑去,哪知剛調轉頭,卻見身後已被一衆殺手圍堵,這下倒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