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穿着一件黑色松松垮垮的T恤，鼓鼓囊囊的，加上身材原本就肥胖，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渾身上下帶着那種汗漬的酸味，感覺十裡八鄉都能聞得到。褲子也是黑色的，褲腿上的污漬感覺都已經快要包漿了，也舍不得脫下來洗。大抵單身狗的狼狽就是如此。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球鞋，左邊的鞋帶已經松了。随着腳步的輕移，跟着節奏一拉一扯。你說這樣的搭配怎麼不叫人心生滑稽。渾身晃動的贅肉，在力的作用下湧來湧去。就像汪洋裡的風帆被風塞滿。随時都會乘風破浪一般，估摸着歲數也就20出頭吧。這肥碩的身體，怎麼着也得200多斤。世間哪怕再奇醜無比的女子也會嫌棄肥頭大耳的遲鈍。可憐了他□□那部瘦小的電動小毛驢，整個看上去前輪和後輪壓得都快要炸掉一樣。他說他第一天跑外賣害怕超時，所以緊張的不得了。想必他也知道這種錢掙的辛苦。但是不需要思考，一般的流汗自然也不怕。所以他才會選擇簡單的體力方式。至少，這也算是自食其力吧。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莫名若有所思。

而我們總喜歡把委曲求全，把他當成暫時的權宜之計。你說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罷。你總不能一輩子窩在家裡啃老吧？這是一個尴尬的年代，等死吧，又太年輕，論能力又夠嗆，家境又貧窮，不要說成家立業。自己賺錢一個人吃都成問題。活着就跟廢柴一樣。你讓他铤而走險去幹一些歪門邪道吧，他又沒那個膽量安分守己的像慫包一個。你說這樣的青年對社會有什麼用？但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對社會不構成危害。就像馬路邊一株無人問津的野草。自生自滅是他的标配。你跟他談一點人生的希望。都是對他平庸的一種侮辱。至少他知道好吃懶做是行不通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會來面對這份卑微的工作。也許，他内心也掙紮了好久。雖然這份辛苦的工作隻能勉強糊口。起碼減輕了渾渾噩噩的負罪感。所以很多人的人生軌迹，這輩子注定平平淡淡。你也不必逢人就說生而平等。哪怕你腦袋再聰明，你也比不過形勢比人強，這不是叫你去認命，你得時刻保持清醒，知道自己要什麼會什麼，然後再去做選擇。當然，骨子裡那種天然的愚昧和後天無法逆轉的邪惡除外。前者，你根本無法改變什麼。但凡哪怕丁點的建議無于疑是對牛彈琴。甚至會加劇你情緒的暴躁，或者，幹脆不不理他算了，因為，你壓根兒想不到他下一步會如何讓你哭笑不得到懷疑人生。人性的醜陋是肮髒和卑鄙的。當然，你也不要有厭世的情緒。除了醜陋和肮髒和卑鄙，這個世間同樣不也存在燦爛光明和榮譽？問題的關鍵是，你從哪個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那後者就更不要講了，除了自私的膨脹和刻意的诽謗和扭曲。還有骨子裡他們對利益極緻的貪婪。但凡遇到這種人，哪怕他講的再天花亂墜。你也要有一個提防的心悄悄遠離，指不定哪天他心裡面就憋着什麼壞。讓你防不勝防。不要和三觀不同的人講什麼道理，基本上就是一條自讨沒趣的路。你又何苦為了那虛無缥缈的強勢和面子飛蛾撲火的去鑽牛角尖。隻管靜靜的躲開，容他，讓他。如果，實在控制不住想發火，那你就先想想自己的口袋還剩幾個錢吧。或許，這招能讓你先冷靜一下。畢竟，矛盾的激化，如果動起手腳要麼就肉痛，要麼就出錢。在這個所謂的文明社會，好像還沒有其他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