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層樓一時間都陷入寂靜,謝茂才腿軟的往後退兩步,跟在子桑後面的護士這才反應過來,一邊上前按住謝茂才,一邊大喊:“快,快叫保安,快報警!”
謝茂才大腦一片空白,手還保持着半握的姿勢,刀把堅硬的觸感還在手心,手背上是溫熱的液體。
那是他兒子的血。
他捅的,滾燙的鮮血濺到他的手上,臉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謝争的血液。
不,不是他捅的!
謝茂才從慌亂中回神,掙開護士的手,想去扯謝争的衣領:“是他,是這個兔崽子握着我的手捅他自己。”
雖說謝茂才長期喝酒,被酒氣掏空身體,但到底是一個成年男人,加上清醒後的憤怒,兩個護士差點沒按住:“保安呢,保安!”
見謝茂才手上沒刀,旁邊的病房裡沖出來一個男人。
三個人一起把謝茂才按住,旁邊樓梯裡又上來幾個人,看到一直在冒血的謝争,發出尖銳的爆鳴:“快,快送去搶救!”
一同上來的警察同志,铐住謝茂才得手。
謝茂才指着謝争大喊:“警察同志你信我,不是我捅他的,是他握着我的手,是這個小兔崽子!”
衆人聞言視線看向謝茂才口中的小兔崽子,是個面色蒼白的男生,穿着病号服,看着年紀不大,十七八,已經被擡到擔架上,刀還沒拔出來,一手捂住傷口,一隻手握住旁邊人的手腕。
握住旁邊人手腕的那隻手,胳膊處還有紗布。
旁邊的男孩子也不高,頭發又厚又長,帶着大大的黑框眼鏡,皮膚似雪,睫毛撲扇,一看就是吓壞了。
之前按住謝茂才得男人說:“你兒子又不是傻B,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疼嗎?”
“再說你兒子手臂被你劃了一刀,”謝茂才力氣不小,他剛剛差點沒按住:“哪來的力氣握着你捅自己。”
謝茂才的話沒有一點說服力,沒有人信他,他還想說什麼。
“閉嘴,快走。”警察同志在旁邊訓斥。
子桑是真的被吓懵了,他眼睛一眨,眼淚就下來了,張嘴開始說胡話:“謝争,你痛不痛呀?”
怎麼可能不疼,那可是結結實實的兩刀,血都濺出來了。
謝争反過來安慰他:“不哭,不疼。”
他早就麻木了,這點疼不算什麼。
他一邊說話,血一邊往外湧。
推着擔架的醫生又開始尖銳爆鳴:“祖宗,别談情說愛了,好了慢慢談。”
他們迅速把謝争推進搶救室子桑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等到醫生出來:“病人暫且沒有生命危險,很幸運,那兩刀沒有捅到要害。”
謝争被送到病房還未從麻醉中醒來。
子桑有點心疼:“系統先生,你那個藥可以給謝争用嗎?”
【不行,】系統說:【我司檢測主角受沒有生命危險,且宿主并不能用超出這個時代的東西為這個時代的人治療。】
子桑呆住:“為什麼我可以?”
系統:【……】
系統深吸一口氣:【因為你是宿主。】
子桑點頭:“哦。”
子桑上學的時候沒帶手機,出來看謝争的時候已經不早了,陶勇毅就沒讓他回學校,而是和聞渡說去醫院接他。
聞渡磨了磨牙,給符聽南發了過去。
符聽南來的時候,子桑點着腦袋快要睡着了,在快碰到床時,又猛的擡起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身邊高大的男人:“符聽南?”
“是我,”符聽南收回張開的雙臂,抖開衣服,把子桑包起來:“回家。”
子桑回頭:“謝争……”
符聽南看了一眼。
有點眼熟。
哦,是上次考第一名的小白臉。
他手按在子桑的腦袋上,把他的腦袋轉回來:“他醒不了,看路,小心一點。”
子桑還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是要陪護的,醫生說。”
符聽南歎了口氣:“我給你找陪護。”
子桑:“好哦。”
太晚了,找不到人。
符聽南開了三倍工資,讓助理先來照顧一晚,明天再找陪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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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離符聽南家裡也不算近,到地方,子桑暈暈乎乎的下車,踩到門檻上差點摔了一跤。
符聽南撈住他的腰,把他扶穩:“小心一點。”
子桑扶着他的胳膊:“好哦好哦。”
他嘴上答應,實際眼睛都沒有睜開。
符聽南看他這個樣子無奈笑了一下。
簡巧在客廳敷着面膜熬粥,懶洋洋擡眼看到他們回來,招呼了一下:“子桑,來喝粥,剛熬好。”
子桑鼻子吸了吸,聞到了香味,一溜煙過去了,他看着鮮亮的粥:“哇啊,簡巧姐姐,這個看起來就很好喝诶。”
簡巧又說:“符老闆喝嗎?”
簡巧不常做飯,符聽南統共沒看過幾次,再說子桑也在,他把子桑剛剛披的衣服挂起來:“嘗一下。”
簡巧把面膜扔掉,有一搭沒一搭的用勺子轉碗裡的粥。
她對面是子桑和符聽南,兩人的皮相骨相還有骨架,是巨大的反差,子桑可以被符聽南完完全全的擁在懷裡。
簡巧:“子桑啊,這周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