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絕望地睜大眼睛。
他這都是什麼運氣啊!一個個的還有完沒完?
沒等到明意張口控訴,他背後的惡靈倒是震驚地怒罵:“你,齊樾把那東西給你了?!”
明意回頭瞥見他惱羞成怒的臉,一瞬間就明白惡靈說的是什麼。
那兩顆珠子到底什麼來曆,能讓這惡靈輕而易舉破防?
“還給我!”惡靈狠狠地喊,“這東西不是你該拿的,給我!”
明意也生氣了,一邊躲閃一邊答:“你不是說這是齊樾的東西,那就更不能給你了,你又不是好人,當我傻嗎?”
不知道為什麼,明意看着惡靈那張和宋明遙一模一樣,甚至連感覺都完全對上的臉,一股無名火直往心頭燒。
“你也配拿着它?”惡靈憤怒地瞪大眼睛,“好啊,我本想給你一條活路的,現在是留不得你了!”
明意嗤之以鼻:“免談!我這肉.身你别想,東西我也要拿走,至于你,等着遭報應吧!”
惡靈打翻了櫃台,斷裂的房木堵住了門。明意早留了心眼,靈巧地避開從屋頂墜下來的殘碎瓦片,一個箭步跨上窗台,翻進了院子。
他現在無依無靠,唯一能信任的隻有表哥齊樾,眼看着撲來的惡靈逼到牆角,撕心裂肺地喊了聲:“表哥救我!”
惡靈聽見這句話,慘白的臉更加扭曲,看起來想把明意生吞活剝了,伸出尖長的鬼爪劈過去。
“你以為他會來救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牆角有一口枯井,明意矮身躲在辘轳下,正好躲掉惡靈的攻擊,可惜運氣太背,腳下一滑,踩翻了枯井旁邊的石闆。
這口枯井年久失修,石闆下居然是空的,明意頓時掉了進去。
還好是枯井,他不會淹死。
不好也在于它是口枯井,這麼直直摔下去,沒有半身不遂,也屁股開花了。
頭頂響起一股股風聲。明意來不及多想,立刻從淤泥雜草裡爬起來。
看到牆壁的一刻,他愣住了,這井裡居然沒有封死,還連接着暗河,經年累月,河水也早就枯竭了。
明意飛快瞧了一眼上方,立馬矮下腰往暗河裡鑽,摸着幹燥的岩石壁前行。
水枯了,但河道裡還是充斥着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腥味。
明意悄悄回頭,惡靈好像沒追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好漢不走回頭路,硬着頭皮朝前。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處在危險的環境裡,可是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就像是知道有人會保護他。
明意想起齊樾的臉,頓時陷入了迷惘。
他現在,到底該怎麼面對他?
明意順着河道走到盡頭,稀奇的是,盡頭有一處房間。
房間的鎖早就鏽松了,輕而易舉就能打開,明意一走進房間,卻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房間裡密密麻麻擺放着棺材,中間的大圓台上,更是一座巨大的棺材。
更奇特的事,那座巨棺停在一個造型别緻的底座上,底座是玉石雕刻而成的盤腿菩薩,隻不過少了一顆腦袋。
明意好奇,伸手摸了摸,菩薩的材質似玉又不像玉,在黑暗裡閃着淡淡的光,周圍還漂浮着一些可燃氣體,呈現出輕盈的鬼火。
這裡面得有多少死人啊。
他是一不小心進入什麼集體墓葬了嗎?
明意覺得不宜久留,興許沿着牆壁找找,能找到被工匠封起來的暗河通道。
然而,一絲光芒突然從巨棺裡閃過。
明意敏銳地注意到,連忙趴上去看,腐敗的木頭棺蓋下的确有顆發光的珠子若隐若現。
明意絕望地看着天頂,不是吧?他得爬進去扒拉下來?
他心裡很抗拒,但面對這個不争的事實,卻隻有耐着性子照做。
明意仔細觀察了一下,棺材四周都用了特制的鎖扣住,四周的鎖又用粗大的鐵鍊連接到朝天的一面,挂着一枚大鎖。
四道小鎖倒是鏽壞了,稍微使點勁就能打開,奇異的是頂上那把。
盡管經曆了數不清的年月,連棺木都腐爛了,這把鎖卻閃亮如新。
打不開大鎖就打不開小鎖,明意抓了抓頭發,絞盡腦汁想開鎖的辦法,身邊響起撲通一聲,緊接着兩顆血紅的眼珠子就出現在他面前。
明意一時大意,沒來得及閃。追來的惡靈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人舉起來。
明意疼得直咳嗽。
“真好笑,”惡靈諷刺的說,“跑啊,你以為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說完,他高高地揚起手臂,像扔一塊破布,把明意摔在了巨棺上。
明意的側臉剛好磕在那把巨大的鎖上面,被金屬硌出了鮮血,沾在鎖的表面,疼得龇牙咧嘴。
不知為何,空氣突然劇烈地震顫起來,像煮沸的水一樣滾動,發燙,形成飓風,一波波呼嘯而過,刹那間震碎了周圍的棺材闆,破裂的木材濺得到處都是。
惡靈顯然也震驚了,連忙向左右看了看,後退幾步。
數不清的低沉的吼叫,從被破壞的棺材裡響起。明意記得這聲音,和剛才被他燒死的那一大批僵屍一模一樣。
他心想,完了,這地方可不能再讓他放一把火,這裡的棺材數量壓根數不清,要是跑出來,說不定連牆壁上都會沾滿,到那時候一人一口,他就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然而下一秒,明意趴着的棺材表面發出咔嗒一聲。
他瞟了一眼聲音傳來的位置,意外地發現沾滿血液的大鎖居然自己斷掉了,棺材闆從中間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