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有些不滿:“要成大事做出一番成就就别感情用事,心得狠一些,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好好跟溫靜相處吧。那孩子挺不錯,端莊大氣,比段好看着靠譜多了,段好有時候太孩子氣,我以前就不怎麼喜歡她。”
方太衡沒說話,低頭吃飯。
八點多鐘,從店裡出來,雨停了一會兒了,方父讓司機開了後備箱,拿了一些禮物出來給方太衡,方太衡看看,是衣服。
“你阿姨說換季的時候了,該添新衣了,前幾天就去商場給你購置了些襯衫外套還有睡衣。”方父說,“都是你喜歡的衣服牌子。”
方太衡接過,說句謝謝,拎到自己車上,很快離去。
到小區,車開到地上停車場,他把衣服從車裡拎下來,沒有拿上樓,自始至終,看都沒看,直接毫不猶豫的就丢進了小區裡的衣服回收箱。
那個女人,帶給了他的人生多少陰影,他是有多麼讨厭她,竟都沒有人知道呢。
松松衣領,方太衡點了根煙,在清冷的小區裡站會兒,吸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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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好到小區所在站牌,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看看還在噼裡啪啦下着的雨,理一下公交車上因為人太多被擠的淩亂的頭發,她暗暗叫苦幾聲,不得不踩着高跟鞋又飛奔到雨中,跑進小區。
到單元樓,等電梯,透過電梯光滑透亮的門面,她看自己現在全身都濕漉漉了,頭發滴着水,面色蒼白,嘴唇青紫,有點吓人。
希望季老闆現在不在家,她不想他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模樣。
可偏偏,有時候越不想怎樣就會怎樣。
她一會兒聽到季勉在她身後問她:“怎麼淋成這樣了?”
明亮水晶燈下,她扭頭看看手握着雨傘高高在上朝她走來的老闆,再打個哆嗦:“傘忘在公司了。”話落,打個噴嚏。
餘光瞥見季老闆嫌棄的退後了一些。
段好呶了呶嘴。
一會兒聽季勉再問她:“街道兩旁能買到雨傘的小店有很多,忘記拿傘為什麼不去買把新的?”
是啊,為什麼不去買把新的?
段好拍腦袋:“沒想到這點。”光着急奔跑了。
她擡頭望季勉,“還是老闆你聰明。”
這彩虹屁。
季勉:“這難道不該是常識。”電梯門開,他邁進電梯,按樓層,“以後遇上什麼事兒先嘗試着去想一想有沒有解決辦法比較好。”
跟着老闆時不時就會被上一課。段好站在他高高的身後吐了吐舌。
到家,段好慌忙進卧室,脫去黏黏膩膩的衣服去洗澡。
她小時候,遇上陰天下雨的時候,常常莫名其妙就膝蓋疼,大晚上疼的睡不着,她爸工作忙,她不想他擔心,一直沒說過。自己一個人偷偷在被窩裡抱着膝蓋取暖。等長大些,知道自己去醫院看看了,吃些藥,腿疼的毛病慢慢減緩。
她有好些年,陰天下雨時,膝蓋都不疼了。
今晚,估計着涼太厲害,膝蓋重新疼起來。
現在疼的特别厲害,加之例假來了,肚子因為受了冷也疼的不行,她不得不磨磨蹭蹭沖澡好一會兒,等膝蓋疼痛減緩好些,才從浴室出來。
擦幹淨身體塗上身體乳,簡單護膚,頭發吹幹,披散着,換上長衣長褲的家居服,她推開卧室門,準備找點吃的。
她還沒吃晚餐。
她進廚房,看廚房裡,季勉剛做好飯,他做了簡單的家常菜,土豆炖芸豆,白菜豆腐還煮了小米粥,聞着特别香。
她不由吞咽下口水。
她原本臉就很很小,巴掌大,現在頭發散落開遮擋一些,臉更小了,小巧嬌人的,略惹人憐愛。季勉望她一眼:“晚飯做多了,我一個人吃不下,今晚就一起吧。”
她巴不得呢,微笑下,又點頭好幾下。
寂靜的雨夜,兩人一餐,吃的很安靜,段好吃的也很開心,季老闆手藝太好了。
飯快要吃完的時候,段好眨眼想起什麼,聲音很輕的問一直安安靜靜吃飯的季勉:“季總,您是怎麼知道我對花生碎過敏的啊?”
季勉輕飄飄看她眼:“你搬過來不久,段叔給我通過電話,說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
原來是她爸私底下打過招呼啊。
段好笑一笑。
她老爸打過招呼,而他竟能記住也是很有心了。
段好在心裡默默又感謝了老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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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季勉去書房忙碌前,問了段好,她那裡還有沒有雨傘備用。
段好搖頭。
季勉很快去衣帽間取了把傘給她:“先拿去用吧,天氣預報說明天好像還要下雨。”
段好很小心地,接過了那把價格得四位數的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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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衡之前讓秘書打聽了下段好現在工作的公司,所任職位。秘書前幾天向他彙報,她現在在季勉的品牌設計公司,秘書處工作,秘書處小助理,平日裡翻譯翻譯文件,還有,做些辦公室的雜活兒。
竟在季勉的品牌設計公司工作。
季勉。
方太衡回家先處理完一個視頻會議,十點半左右忍着耐心跟溫靜通會兒電話,十一點上床睡覺,閉上眼,今晚見到的段好的狼狽樣兒是不停的浮現在眼前。
十一點半,他坐起身,聽着外面又開始下起的雨給秘書去電話讓他把他明天中午的時間空出來,他必須要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