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和林藏同時愣了一下,看向聲源——
兩個女生面對面坐着,其中一個捂着臉,紅了耳根,另一個笑個不停。
“哈哈哈……”林藏笑到手抖。
那兩個女生趕緊撤了,其中一個女生邊走還邊扇自己,目光悔恨,另一個女生盯着她,邊笑邊罵:
“臭流氓!”
那女生急匆匆地解釋:
“我不是那種人!啊——現在說不通了。我連人都沒看,下意識地接的。”
“接得挺好啊!流氓!!丢人!!!”另一個女生笑個不停。
偏頭,看見笑得極為歡快的林藏,徐白伸出筷子,把對方抖到快飛出來的面夾回去,笑道:
“别笑了!”
“……好的!”林藏低聲呢喃,“坐我腿上!”
真的很搞笑!
他被輕敲一下。
徐白又敲一下他的碗:“吃面。不許笑!”
“嗯。”林藏埋頭,開始吃面。
……
晚上11點。
風聲很大,窗戶被吹得呼啦作響。
陽台的門被吹開,“咚”地一聲,撞在牆上。
林藏去關門,看見徐白還在自習房學習,怔了一下,又用行李箱擋住門。
走去陽台,林藏遙望遠方,那裡山随風動,樹林黑壓壓的,有些恐怖。
伸手,抓住一片樹葉,又把它放飛。葉子落在空中,格外凄美!
他看得有些出神,長風吹過,碎發險些兒紮到他眼睛,可他紋絲不動。
“轟隆——”
驚雷劈開長空。緊接着,一陣紫白色閃電出現在遠方天空,又很快由一道分化成好幾道。
電閃雷鳴,狂風亂吹。
世界暗了!
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迅速遍及各地。
手濕了!
林藏伸手,接了點雨水。他親眼看着雨水在他手心彙聚,變成一道水柱。
忽地,他手心向下,水流到地上。
桂花樹上,葉尖不斷地有雨水流下。
暴風雨要來了!!
林藏後退,走進自習房。徐白還在認真看書。他說:
“班長,去寝室寫吧。”
徐白回頭,沖他安撫性地笑了一下:“沒事,你回寝室吧。”
林藏卻指向外面:
“打雷又下雨的,你現在先回寝室吧,不然雨大了回去會被淋濕。
“嗯。”徐白收了筆和卷子。
抵達寝室。
關門,雨噼裡啪啦地砸門,門縫源源不斷地有水湧進。
徐白靠在門邊,注視窗外。
窗戶被雨模糊。
林藏笑笑:
“班長,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外面跳水上芭蕾!”
“啪!”徐白輕輕打他一下,笑着說,“這樣你好放肆地在這裡練瑜伽麼?!”
“沒有!”林藏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
“我喜歡這樣跟着你,随便你帶我到哪裡。”
來電話了!
徐白打開手機,陌生電話,歸宿地是本地。
誰啊?打錯了嗎?!
徐白接通電話。
那邊卻沉默了。
“應該打錯了!”徐白挂電話。
那邊卻傳來一道急音:“班長!”
安歌!
徐白立馬聽出來。笑了一下,他問:
“是我,怎麼了?小歌。”
“啊?”安歌怔愣片刻。
“不好意思,叫錯了,”徐白笑笑,“怎麼了?安歌。”
安歌連忙說:“沒事!沒事的!這麼叫也行。你想怎麼叫怎麼叫。”
徐白輕笑:“嗯。”
轉頭,看見林藏緊盯自己,徐白立馬把手機放對方耳邊。
林藏:“……”我這該死的好奇心!
徐白沖他笑了一下,問:“怎麼了?小歌。”
安歌:“你還好嗎?”
徐白愣了一下:“很好!”
說完,聽見安歌長舒了一口氣。
安歌:“那就好!我們這邊下雨了,我想學校也在下暴雨。你在寝室吧?”
“嗯,”徐白輕戳了林藏一下,又拿着手機,壞笑着走到一邊,“這邊在下雨。我在寝室。”
“……行!”安歌頓了一下,“寝室隻有你一個人,你注意安全,關好門窗,調好空調溫度。”
“嗯,”徐白的手被戳一下,“寝室裡還有林藏。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安歌捏手機的手微微抽搐:“嗯。”
回頭,徐白打了林藏一下,對方很快躲開。
他又打一下,再沖手機問:“還有什麼事嗎?”
安歌擺手:“沒了。”
“那,”徐白說,“再見。早點睡!”
“嗯。”安歌點頭。
接完電話,安歌放心很多,徐萍端着果盤走過來,問:
“小歌,你打電話給誰呢?”
“我們班班長。”安歌說。
徐萍很驚訝。
這麼多年,總算看見安歌主動給别人打電話了!
“叮!”
“叮!”
“叮!”
接二連三,持續不斷。
徐白打開消息列表,不少人發消息給他,讓他注意安全。
他揚眉笑着,一一回複。
此夜,在喧鬧的雷雨中,在朋友的關懷下,徐白進入夢鄉,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很長很長,卻也很美很美……
*
國慶假期很快結束,高三生返校。
方柯率先回寝室。
一進寝室,就爬到床上,打開小書桌,瘋狂趕作業。
林藏和徐白不禁輕笑。
方柯:“林藏,怎麼你不急?”
林藏抱着鲨魚:“我寫了!”
“啊?!”方柯的筆尖釘在試卷上,染了一卷的墨,“你不是說你在家一般都不學的麼?”
林藏點頭:“是啊!所以我前天回來了。”
“啊!!”方柯滿臉驚恐,趕緊埋頭。
看着黑漆漆的試卷,他又發出哀嚎。
“咚!”
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三人一同看向門。
齊凱急匆匆地進寝室,脫鞋,猛沖上床:
“該死!真該死啊!!”
他從包裡掏出數學試卷,打開筆。
“嗒!”
筆蓋掉在桌面上,齊凱不管不顧,咬牙切齒地念:
“最值!最小值——”
倏地,方柯低笑,幸災樂禍地看着齊凱:
“凱子,你該不會一張試卷都沒寫吧?”
齊凱頭也不擡:“叫我凱哥!”
“行,凱哥!”方柯心情大好地問,“你還有多少作業沒寫啊?”
“啊——”齊凱大叫,“我剛開始!”
看着他崩潰的樣子,其餘三人笑個不停,其中方柯笑得最浮誇,直捶床。
齊凱看方柯一眼:“你寫幾張卷子了?”
方柯有些得意地說:“一張!”
“哈哈!”齊凱大笑兩聲,又埋頭,狂寫作業,幹巴巴地哭道,“不好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他收緊筆,筆卻飛到自己身上,并在衣服上留下痕迹。
很粗!很顯眼!
“啊!”他哭嚎。
幾人直笑。
寫完兩張卷子,齊凱似乎想到什麼,擡頭,看向對床的方柯,面色難看。
方柯一擡眼就對上他複雜的目光,問:
“你又幹什麼壞事了?”
齊凱快速揉幾下額頭,煩躁地說:
“我昨晚打遊戲,本來想邀請你跟我一起打,結果我這個殺千刀的一個沒注意,把鍊接發給班主任了!班主任問我作業寫完沒,我說寫完了。”
幾人好奇地繼續聽。
齊凱:“然後她說今晚要檢查我的作業。狗日的!我怎麼寫得完啊!”
三人狂笑。
徐白:“沒事,距離上晚自習還有兩個小時,你努力一點,還是能寫完的!”
“啊!”齊凱抱着頭,“我怎麼做得到!寫完一張試卷至少1個小時。完了!我覺得我今晚要被班主任打死。”
“怎麼不可以!”徐白輕哂,“你把自己看作兩個人,左眼看英語試卷,左手寫英語。右眼一直盯語文卷子,右手寫語文。這樣一來,你一個小時就能兩張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