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及時扶住花園裡的樹，他會跪在地上。
“我靠！”他倒抽一口涼氣，又艱難地坐在花園上，捶了捶腿。
夜色朦胧，在他臉上投下剪影。他又捶了腿好幾下，才歎息道：
“班長，……想和你走近一點，真不容易啊！”
“叮叮叮……”
林藏接通電話：“王叔！”
“嗯，小藏，你在哪兒？我來接你。”王忠說。
“不用了，王叔，”林藏掃了眼街道，“我今晚不回來。”
“啊？”
“王叔，我現在和我班長在一起，等會兒去他家住。”
“行！”
挂了電話，林藏又倒抽一口涼氣，不斷捶打自己的腿。
真沒知覺了！
其實剛進鬼屋的那一刻，他就吓到失去神智了！！
*
另一邊。
“什麼鬼屋？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徐白把球丢給喬琛，哂笑道，“小兒科！！”
喬琛打趣道：“你又吓死你幾個鬼啊？！”
“一兩二三四個吧！”
“叮——”
徐白打開手機，班級群來消息了。
成績出來了！
喬琛也有些緊張，他是因為感受到徐白的不安，才帶對方出來的。沒想到成績這麼快就出來了。
徐白：“應該下去了。”
“不至于吧！”喬琛不确定地說。他做不到很違心地安慰徐白，不然真不過隻會更打擊對方。
徐白的手指在手機上摩擦着：
“畢竟少寫了三道數學大題。”
30分呢！
擔心林藏這次出去又遇到那些人，所以他考數學時速度很快，但沒想到還是落後林藏一大截兒。
看見林藏路過教室的那一刻，他一股腦就出去了。
本來在班裡就“吊車尾”，還少寫3道數學大題，況且前面的題他也沒法保證全對。
綜合上一次的成績，如果這次不能進前44，他一定會下去。
雖然，第44是倒數第七。
喬琛的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兒：
“沒事。”
“是啊，沒事兒。”徐白點擊成績單，迅速從後往前數。
手停了，且在微微顫抖。
“不是吧？”喬琛眼神大變，低聲說，“……真要下去？？”
徐白置若罔聞，手顫抖得更嚴重，又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時，眼神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很複雜。
他看着喬琛，又抿了抿嘴唇，像在尋求安慰。
下一秒。
“啪！”
“啊！！”徐白抱頭。
“你演夠沒？死跑龍套的？”喬琛說。
徐白立馬揚眉：“你怎麼知道的？我覺得我演技還可以啊！可以啊，琛子，現在都能反套路我了。”
喬琛說：“你以為？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會被你的演技耍得團團轉的人。”
徐白拍了拍他的肩。
喬琛拿過徐白的手機，看了眼對方的排名——
39。
如果最後那三道大題寫了，能前進不少名。
他激動地拍了徐白一下：
“你出息了！真的，沒寫那三道也能進前40。雖然還是倒數。”
“能不能别加最後一句話，讓我高興會兒。死沒眼力見兒！”
“好好好！說真的，如果能寫完最後三道，你有可能擦到前30的邊兒。101分啊！以前你寫完整張試卷都得不到這個分數。”
“是啊！寫完那三道，我就是131！！”
“别夢了！誇你幾句你就驕傲上了。你真以為你能做對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
“那怎麼說？你同時做對過那三道題？？”
“那當然沒有！”
兩人一通笑，笑完，又騎着小黃車回了家。
而花園邊的另一道人影，孤絕了一夜……
*
取了鋼筆，徐白掃了輛小黃車。
“叮——”
打開手機，寝室群來了消息。
【荊轲：其實，我不想舉辦生日會。生日而已，每年都有一次，每年都搞生日會的話，有什麼意思。】
又是反向暗示！
徐白悶聲笑着。
不止他，其他室友看見這條消息，也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徐白快速把其他人拉到一個群。
【城北徐公：我們故意不理他。】
【阿凱：這也太壞了！不行不行！怎麼能這樣，我們是新時代的三好學生，絕對不能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林三藏：笑着打出來的吧？】
【城北徐公：把“吧”去掉。】
【阿凱：嘿嘿嘿……】
安歌窺屏，沒插話，卻笑得很開心。
看着自己無人問津的消息，方柯緊了緊手指：
“一群惡人！”
正當他快扔手機時，群裡又來了消息。
【城北徐公：好的，沒事兒，你不去，我們四個人過。】
方柯：“……”
林藏忍不住低笑。
好壞！
他加入其中。
【林三藏：小柯，這樣吧，你不想去就不去，我們去。你出費用就行。】
群一下炸了。
【阿凱：我去！林藏，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好逗！我都想不到這麼來接梗。】
【城北徐公：深得我真傳。不錯不錯！】
【阿凱：臭不要臉。】
“唰唰——”
“城北徐公”發了兩把锃亮锃亮的菜刀！
……
生日會很快就到了。
徐白第一個趕到“消愁小店”，打開手機，看着資料，直到——
“大班長，大班長！”
“嗯，嗯！”他立馬笑笑，收了手機。
方柯伸手去拿徐白手機的禮物：
“哎！都說了不用買禮物，人來了就好，你再這樣，明年就别給我過生日了。”
“這是給安歌的。”徐白把禮物遞給走過來的安歌。
安歌一陣錯愕：“？”
徐白隻是笑着。
安歌接過禮物，拿給方柯，徐白立馬伸手阻止：
“那是給你的，提前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新年禮物啊？
安歌受寵若驚：“謝謝。”
“不客氣。”
“大班長，大班長，我呢，我我我！”方柯激動地去掏徐白的荷包。
徐白立馬兩手揣兜，說：“沒有禮物。”
“不可能，别騙我，”方柯說，“生日禮物和新年禮物，你總得給我一個。”
“都沒有。”
“有。”方柯往他兜裡探。
“沒有，”徐白說，“小孩生日一頓打！你要的話我可以給。”
“還小孩呢？我都17了。我不管，我要禮物。”
“沒有。”
方柯蹲到路邊，開始捂臉哭。
頭頂上多了一個盒子。
他眼前一亮，伸手去拿。
盒子立馬變高。
又試了一次，還是同樣的結果。
方柯跳起來，抓住這隻手。
“生日快樂！”徐白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要禮物。”方柯說。
下一刻，禮物回到徐白手裡。
“别别别！”方柯匆忙挽回，“但如果是我家班長送我的，不管什麼我都收。”
徐白笑了一下。
幾人聚在路邊，除了……林藏。
坐在車上，看着窗外，餘光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藏一驚。
李凡！
他趕緊下了車。
看見他，李凡笑了笑：“你今天怎麼出門了？”
“去參加方柯的生日會。”
“這樣！快去吧。”李凡說。
林藏一動不動。
李凡輕笑：“你在擔心，我會不會因為要離開1班而難過？”
“！！”反正都被看出來了，林藏也不藏着掖着，“嗯，你真的沒事兒麼？”
這次期末，李凡倒數第一。
說實話，看見成績單，他還懷疑了好久，現在也沒打消疑慮。
“沒事兒！”李凡輕松地笑着，“雖然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但也沒到把它當命的程度。一次考差而已，我還有機會上來的。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大事。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該放下得放下，該去拼就去拼，成功就成功，失敗就失敗，沒必要因為成功而忘乎所以，也沒必要因一兩次失敗而變得消沉。”
好豁達！
看着李凡現在的表情，林藏知道，對方是真的放得下。
好強的心境！
“好了，你快去吧，”李凡沖林藏輕微地挑了一下眉梢，英氣十足，“等會兒晚了，班長又要問你什麼檔次了！”
林藏被逗笑：“好，下次見。”
“嗯。”
……
下了車，林藏一眼看見蹲在路邊瑟瑟發抖的齊凱和方柯，以及筆直站着，卻被兩人抱住腿的徐白。
安歌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像在守護他們。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林藏看了眼表，還好沒遲到！
幾人忙說：“沒事沒事。沒晚。”
徐白重新圍了一下林藏的圍巾。
林藏望着他，又立即别開眼：
“謝謝。”
“沒事兒。”
林藏把禮物給方柯：“生日快樂。”
“謝謝！”
“不客氣。”
幾人進包間。
“對了，林藏，你不是比我先出發麼，怎麼會比我還晚到？”齊凱問。
“我看見李凡了，過去和他說了點話。”
“李凡？！”
“嗯。”
齊凱說：“說起來，老班長好可惜，居然這次考倒數第一。他也沒哪科缺考啊！我實在想不懂，他為什麼會下去。”
“确實，他以前穩居年級前三，數學更是一騎絕塵，但這學期好像不是發揮得特别好。”方柯說。
“嗯，可能受什麼影響了吧，”徐白望着林藏，“對了，他沒事兒吧？”
“沒，我剛才看見他的時候，他和平時沒什麼區别，很穩重。”
“那就好！他的心态我感覺真的特别好！考得好不驕傲，考差了也不浮躁、不氣餒。”
“那是，我們老班長還是非常厲害的。”齊凱說。
幾人放下心來。
“來，遊戲環節，你們最愛的誰是卧底，”徐白從包裡掏出紙條，“你們抽簽。”
“大班長，你不玩啊？”
“我主持。”
“我主持吧？”林藏說。
“不用，你們玩，”徐白說，“我出門的時候算過，今天不适合動腦子。”
“……”
“好，抽吧！”
大家一一抽完簽。
安歌：“是一個人。”
方柯：“男的。”
林藏：“高中生。”
齊凱：“沒用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柯笑得不行。
其他幾人也笑得前仰後合。
徐白咬了咬唇齒。
給我等着！
“好，投票開始，”徐白說，“到底誰會出局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方柯立馬指齊凱：“雖然很好笑，但我不允許你說他。”
齊凱回指方柯。
方柯盯着安歌，沖他擠眉弄眼。
安歌：“……”你生日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