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下雪了。”
“嗯……”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徐白笑了一下:
“就沒了?”
“嗯,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
“這麼正經,我以為你要許下什麼承諾呢?”
“什麼承諾?”
“徐黑,你能不能心裡有杆秤,你一天自己對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還不清楚麼?我不打你一頓都是好的,還敢跟我要承諾。”
“怎麼了?我不就裝了一下麼!平時在學校裡,尤其是數學課,你坐我旁邊的時候,突然閉眼睡着了醒來都能知道老師在講什麼,我認真聽也不知道老師在講什麼,你還總用你那睿智又無辜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三番五次地懷疑自己,我還不夠可笑麼?好不容易壓你一頭了,你讓我裝一下杯又怎麼了?”
林藏樂了,笑了老半天,最後總算說了一句:
“好好好,讓你裝。”
“說實話,你這種無意識裝杯是最打擊我的。那時候數學課,每次轉頭和你對視上,你都很平靜,而我,卻要花時間藏一下我愚蠢的目光。”
林藏悶聲笑着:“沒辦法,我數學隻有那麼好了!”
“是啊!數學最差的人和最好的人坐,虧我心态好,我要是嫉妒心強一點,你早完了!”
林藏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會說你早完了!”
“哼!數學天才又怎麼樣,還不是看不懂我的心理。”徐白嘚瑟道。
“我又不是心理學家。”
“那你不也沒看懂。”
“……”
兩人慢慢往家走,剛到小區樓下,一道身影就闖入眼中。
——陳月
“媽。”
“陳阿姨。”
兩道聲音同時。
“哎!哎!”陳月連連點頭,拉住兩人,“好孩子,我們回家,别凍壞了。”
“嗯,”徐白說,“媽,下次你别等我們,外面太冷了!”
“我心裡不踏實。”
“沒事兒的,我和林藏都這麼大了,不會出事的。”
“萬一你們沒鑰匙。”
“……嗯。”
一回家,暖氣源源不斷地往身上湧。陳月給兩人端來姜茶。
這碗姜茶熱了又涼、涼了又熱,都不知道如此反複過多少次了。
陳月滿眼憐愛地望着兩人。
徐白看着她,說:
“媽,你回房去睡吧。”
“好!”陳月拍了拍他,又拍了幾下林藏,“你們喝完也趕緊回房休息,蓋好被子。”
“嗯。”
回過頭來,徐白看見,林藏的眼眶微微泛着紅。
“藏兒。”徐白環住林藏的脖子。
“嗯,”林藏強行忍下心裡的那股酸澀,喝了姜茶,胃暖暖的,“沒事。”
回了房,徐白坐在窗前,翻開本子,開始記錄。
林藏一過來,他迅疾“啪”地把本子合上。
林藏:“……”
徐白注視着林藏,笑得不懷好意。
“班長,你記什麼呢?”
“記一些你不能看的東西。”
“日記?”
“不是。”
看着徐白的表情,林藏知道……沒跑兒了!
“你好像不是每天都寫日記。”林藏倚在桌邊,看了眼窗外,外頭夜色正濃。
“當然不是。有值得記錄的東西才寫。順便提供點寫作素材。”
“這樣!怪不得你每次作文分都挺高的。”
“跟你比,當然挺高的。”
“……”
“說起來,我也挺意外的,班長你的數學進步挺大的。”
“那是,我期末101分,第一次突破三位數,厲害吧?”
“嗯,牛!比牛魔王還牛!!”
“……”
“哎!不過還是沒過平均分,藏兒,你得好好幫我補,讓我什麼時候過一次平均分。”
“算了吧!你這個沒用的男人。”
徐白笑了半天,把桌上的一匹馬送給林藏:
“好精妙的吐槽,必須賞!”
林藏開始玩馬。
低頭,徐白繼續在紙上“唰唰唰”地寫,林藏不由自主地回頭。
“唰——”
翻頁兒了!
林藏:“……”
防我呢?
徐白沾沾自喜。
“班長,你是不是在日記本上罵我了,防這麼嚴!”
“沒有。思路來了,多記一些。”
“真沒有?”
“真沒。”
“要被我發現你罵我,我把你親腫。”
話音剛落,徐白立馬在本子上寫下——林藏是隻豬。
然後,他又快速把本子推到林藏面前,說:
“罵你了,來!”
“好啊!”林藏傾過身來,把他抵在桌上,扣住他的雙手,直勾勾地盯着他。
“藏兒,不親麼?”徐白笑問。
“不親,騙騙你,看你什麼反應。”
“那,我反應怎麼樣?是你想要的麼??”
“還差得遠!”
“那就是了!”徐白笑得春風得意,湊上去,含住林藏的嘴唇,盡情吮吸。
很快,林藏便奪回主導權。
兩人回環往複地探索、掠奪、占有對方,樂此不疲……
*
第二天,徐白吃了早餐,回到房間,林藏還睡得正香。
他笑着在林藏臉上親了一下,才輕輕坐在椅子上,埋頭苦讀,直到——
“嗒嗒嗒……”
腳步聲特别輕。
徐白裝作不知道,繼續寫題。
林藏走到他身後時,他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