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黑,别走,跑起來。”林藏沖慢騰騰倒着走的徐白說。
“好好好,我跑。”徐白舉手投降,認命地跑了起來。沒辦法,家有悍夫,這悍夫還有八塊腹肌,他打也打不過,隻得順從。
跑了幾步,徐白又開始偷懶。林藏拍他肩膀一下,他吓得一抖,又往前跑。
林藏追了上去。他現在不求别的,隻想讓徐白快點好起來。擡頭,驕陽正好,微風不燥,正是結合運動療法和陽光療法雙管齊下的大好時機。
徐白懶洋洋地繼續跑,跑幾步還哼起了難聽的歌。林藏無語地聽着,被這歌聲攪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他揉了揉耳朵。
“藏兒。”徐白散漫地喊。
“怎麼了?”林藏問。
“你背着我跑。”徐白說。
“……”
林藏橫了徐白一眼:“運動。我背着你跑你怎麼能得到運動。”
“怎麼不能,”徐白咳了一下,把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往上一推,科普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然而事實就是這樣。人在被運動的時候,也能得到運動。甚至被運動,比運動更能讓人得到運動。”
“……”林藏拍幾下手,假笑着吹捧道,“哇!好有哲理,大師,我悟了。”
徐白樂了半天。
林藏推着徐白往前,催促道:“繼續。”
“好……”徐白立在原地不動。林藏推他一下,他才懶懶地跑了幾步,又不動了。
“懶大王是吧!”林藏推着徐白繼續往前。
“沒懶,在動,在動。”一動不動的徐白說。
“……”
林藏推着徐白又跑了幾圈,才總算放過對方。一出運動場,徐白頓時生龍活虎,直往餐館奔。回過頭來,看着林藏慢悠悠的樣子,火氣騰地就上來了,飛回來,逮住林藏,忙說:“快點,我要吃蛙。”
林藏緩了會兒才從他這速度中緩過神來,眼皮也不掀,不緊不慢地走。“餓死鬼”徐白忍不住了,推着林藏往前。林藏刻意繼續龜速前行,徐白拿他沒法,隻能遷就他。畢竟是自己先作的死,徐小黑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路途的艱辛絲毫沒影響徐白見到食物那一刻的欣喜。一看見吃的,徐白頓時兩眼放光,什麼也不管,隻顧着大快朵頤。林藏望着他的模樣,一直到吃完飯,嘴角都挂着笑意。很淺,但它确實存在。它就在那兒……
徐白發現林藏的笑意,打趣半天。兩人一起走向光的所在。林藏說:“你明天想去什麼地方?”
“貴的。”
“……”
“林總,明天開車帶我去西湖,我要去雷峰塔救白娘子。”徐白說。
“……一天就惦記着白娘子,讓你跑幾步你喘得像頭牛,就你這體力,去得了塔麼?!”林藏沒好氣兒地怼。
徐白笑出了聲:“……醋了?”
“不可能!”林藏忙說。
“啧啧啧……”徐白往前跨了一步,像是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
“本來就不可能。”林藏嘀咕道。徐白盯着他直搖頭,悶聲狂樂。
林藏:“……”我說的是假話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街上煙霧缭繞,菜香四溢。徐白邁向小吃街,從一個小攤上拿了一個珠串,又望着林藏,暗示意味兒十足。林藏極有眼力見,又拿了一串珠串,挂徐白脖子上,才悠悠付了錢。
徐白搗鼓着珠串,動作既緩又慢,眉眼垂着,嘴裡還振振有詞,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有幾分大師氣度。林藏付完錢看見他這樣子,一臉無語:“做作!”
徐白擡眼,淡淡掃了他一眼:“你還是太年輕!想當年,我橫跨”
“得得得,您不做作,是我檔次太低,辱沒了您。大師,我已經悟了,您可就别念叨了吧!”林藏強行掐斷徐大師沒說完的話。
徐大師把珠串戴在手上,欣賞地沖林藏點點頭:“有前途!”
徐白趁四下無人在意,迅速把另一個珠串戴林藏手上,戴完還大力拍了拍,一臉欣賞。林藏說:“等會兒回去你先做俯卧撐,再遊泳。”
“啊——”徐白捂住心髒,眨了眨眼,音色低啞地沖林藏說,“我今天身體不适。明天吧。”
“哪兒不适啊?”林藏環抱雙手,靜悄悄等他瞎扯。
徐白說:“哪兒都不舒服。”
“那你明天不吃飯了?”林藏問。
“……”徐白嘿嘿一笑,“我有錢。你不請我,我自己去吃。”
“把你卡凍結了。”林藏說。
“家暴男!”
“……就家暴,誰讓你不聽話。”
“我要不是打不過你,要是能打過,現在你已經跪地上了。”
“……”
徐白回過神來,發現林藏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林藏忽地笑了:“……你個小黑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想教訓我,再練十年吧!”
“練就練,我等會兒回去先做100個俯卧撐,再遊兩個小時。”徐白說。
“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等會兒回去要是少做一個,少遊一秒鐘,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暴君!”
“……”
徐白今天倒也老實,一回酒店,竟真的做起了俯卧撐,動作标準,速度還快。林藏大吃一驚,兀自走到鋼琴旁,緩緩坐下,側目,問徐白:“想聽什麼,我給你助興。”
“克羅地亞狂想曲。”徐白強行給自己上檔次。
“……”林藏沉默片刻,開始彈奏,美妙的音樂很快流瀉,在房間裡流出一方天地。徐白靜靜聽着,靜靜動作。這首曲子他隻是聽說過,故意說出來,是想詐一下林藏,如果林藏不會,那就再好不過,他會好好打擊對方,借此偷懶。他哪兒想得到,林藏不僅會,還賊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