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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cp粉們不知道,他們磕得起勁兒的長發新秀和溫柔影帝都恨不得将對方除之而後快。
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補妝的時候,杜予旻就眯着眼,默不作聲地注視着某處角落。
化妝師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就瞥見了擺放在帳篷内的落地衣架。
衣架上方除了挂着的西裝外套,别無它物。
一個架子有什麼好看的?
化妝師納悶地想着。
忽聽座椅上的青年道:“不好意思,能請你幫我個忙嗎?”
他的語調輕而緩,對着化妝師淺笑吟吟。
化妝師猝不及防被這笑容閃了一下,受寵若驚地問:“什麼?”
杜予旻便慢吞吞地遞過下一場戲用不上的甲胄和披風,禮貌地說:“煩請你找個地方幫我把它們挂一下。”
這些服裝等會兒道具組不是會過來收拾嗎?
化妝師愣了一下。
大概是看出他的疑惑,杜予旻說:“我怕把披風壓出褶皺。”
不愧是演員,對待服化道的态度都這麼小心。
“好、好,沒問題。”
化妝師連說了兩個“好”,幹脆地接過了甲胄和披風。
杜予旻勾唇地對着人說完了“謝謝”,便在場務催場後進入第二場單人鏡頭的補拍。
這裡能挂衣服的地方隻有那個落地衣架,化妝師走過去,把服裝整整齊齊地挂在了西服的旁邊。
杜予旻收回眼,慢悠悠地找準了機位。
*
梁淮榆的單人鏡頭在後一場,等他拍完時,隻看到青年半靠在車窗邊的側臉輪廓。
對方已經卸掉了臉上的妝,身穿着淺色的寬松T恤,露出的半截脖頸和鎖骨還透着些許少年感。
隻看了這麼一眼,梁淮榆就順着白得晃眼的脖頸,想起杜予旻在水中的時候。
也是那樣瑩潤的白色。
隻一滴紅痕落在腰上,在流動的水掩映下,半遮半露。
梁淮榆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盯着青年側臉的目光像是冒了火。
司機一腳油門将車踩上公路,但車窗邊的青年卻連一眼都沒有往這裡瞧。
等人逐漸消失在視野裡,男人才似笑非笑地輕聲說了句:
艹。
小周沒察覺出自家老闆微燥的情緒,抱着個大平闆,給梁淮榆念着集團那邊發過來的日常事務彙報。
“關于子公司新産品的市場推廣進度,他們目前已經與及尚以及幾家媒體進行了商談,其中川瑤那邊已确定了基本的合作意向,說是下周開始投放廣告。”
“特助還發了下一季度的預算分配方案,說是已經根據您上次的指示,結合情況進行了調整,詳細資料已發至您的郵箱。”
“另外、另外……”
小周念到最後一條時,明顯有些結結巴巴。
梁淮榆終于抽空分出了一點注意力:“另外什麼?”
“那個,療養院那邊的護工反饋,老董事長又鬧着想出來了。”
提到老董事長,小周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忿,“據說他還砸爛了床架,罵您罵得可難聽。”
提到老董事長,梁淮榆臉上的神色就愈發溫柔了幾分:“他病還沒好全,為了健康考慮,還是繼續在療養院呆着吧。讓護工看好他。”
“是。”小周低着頭給護工發消息。
梁淮榆進換衣間脫了戲服,修長食指挑起架上的西裝外套。
披到身上時,一股極其清淡的幽香調皮地鑽進了鼻腔當中。這味道極淺,浮于表層,卻被梁淮榆直接捕捉到了。
這是杜予旻身上的香味。
男人穿外套的手一頓,視線落在化妝師身上:“剛剛化妝間有人來過嗎?”
化妝師被他盯着有點緊張,回答道:“隻有道具組的人進來拿東西,但很快就出去了。”
梁淮榆沒有說話。
很奇怪。
這香味明明沒有任何攻擊性,但存在感卻出乎意料的強。這股果香和花香混合的味道,清新的像是置身于真實的果園,是碧草、藍天、甜果和土地共同構成的勃勃生命力。
見他一時沒有說話,化妝師不安地詢問道:“梁老師,您是丢東西了嗎?”
梁淮榆沖着她安撫一笑:“沒有仿佛。”
随後,将那件揮發着淡淡果味的西裝外套披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