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互相沖着對方翻了個白眼,把臉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地偏開。
“我沒事。”杜予旻看着好笑,便問了一句,“倒是你倆,怎麼又吵架了?”
這一問可不得了,懷弘新一個立志要走演技派路線的鮮肉,直接嘴角下撇,委屈吧啦地手舞足蹈比劃:
“還不是某個怪力女,拍個借位的吻戲,能給我戲服都扯壞了!”
表情活像是找家長告狀的小屁孩。
“戲服壞了?”杜予旻聞言扭頭去看,發現對方上襟領口還真的被扯破了不小的口子,繡上去的墨竹線頭都崩開了,長長一根黑色線頭綴在外面。
貝思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旁邊懷弘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她又重新來了氣。嘴硬道:“我、我又不是故意扯壞的,誰知道這戲服這麼薄?”
就會告狀,顯得你!
懷弘新氣呼呼地說:“好啊,自己手勁兒那麼大,還敢反過來怪我戲服薄?”
“大不了我買一件賠你。”貝思說。
“買?你一時半會兒,上哪買帶一模一樣墨竹圖案的?”懷弘新問。
“這……”貝思一時無話。
劇組倒是能找服化道老師重新定制,就是這一來二去,就算服化道老師集體趕工,也會耽誤不少拍攝進度。
杜予旻盯着那處破口,突然道:“或許我可以試試?”
貝思眼前一亮:“予旻,你有辦法?”
“隻能試一試,但不保證成功。”杜予旻謹慎地說,“給我找一份毛筆和墨水。”
古裝劇劇組裡别的倒是沒有,毛筆和墨水還真不少。
很快,貝思就從道具組那邊要來了需要用上的東西。
杜予旻找了件和懷弘新身上形制一樣的白色上襟,拿毛筆沾了點墨水,在衣服上落下第一筆。
青年被挽起的長發已經散了下來,三千青絲順直地披至後腰。他脊背停止,握着毛筆的手穩得出奇,嘴角噙着點從容而淺淡的笑意,活生生像是個畫中走出的人。
養眼的美景不止吸引了懷弘新和貝思的好奇,還引來不少人的旁觀。
拍攝花絮的攝影大哥更是直接把鏡頭對準了杜予旻的臉。
在這種被明裡暗裡注意的情境下,青年卻隻平靜且淡然地端着筆,三兩下,就在那件白色上襟勾畫出了墨竹的圖案。
懷弘新驚異地拿着它和原先那件對比了一下,卻發現不論是明暗、深淺都差不多,穿在身上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這這這……
本來以為很棘手的麻煩,就這麼被杜予旻輕而易舉解決了?
全程沒花費多少時長?
貝思捂着嘴跳了起來:“天呐予旻!你到底是個什麼寶藏男孩?!”
“隻是恰好會一點點罷了。”杜予旻笑。
他好歹也是個侯府出身的公子,琴棋書畫什麼的,雖然不感興趣,也是多少學過一些皮毛。
但貝思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在謙虛,眼裡閃着小星星,問道:“我正巧也有一件白色的外套,我嫌它太單調了。予旻,等會兒你能不能也給我畫個什麼圖案?”
這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杜予旻便直接答應了:“可以。”
“嗷嗷嗷嗷!”貝思激動地現場發出狼嚎,可以說完全沒有女星包袱。
懷弘新也暗搓搓地湊上來:“予旻予旻,我還有件白色褲子……”
看着那邊歡天喜地的場面,小周不由地歎了口氣:
“唉,之前都被偏見給蒙蔽了眼睛,沒發現杜予旻居然這麼優秀。”
梁淮榆似笑非笑:“你不知道他的地方多着呢。”
他盯着青年能提槍,會揍流氓,能畫畫的手,視線從骨節分明的五指一一描摹而過,眼神裡除了濃烈的興味之外,征服欲更是勃發。
将軍啊……馴服起來的滋味是怎樣的呢?
提筆作畫的青年忽地擡頭,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準确地捕捉到了梁淮榆的視線。
他笑得恬靜,乖巧地沖着這邊做了個口型。
“騰”地一下,那股躍動的火突然就燒到了下腹。
因為梁淮榆看到對方在說:
“梁老師,我舔過的水,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