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榆邁步進了帳篷。
他抱着領來的一床被子,聲線很穩:“讓開點。”
杜予旻已經換好了衣服,乖乖地往旁邊讓開了路。
他看見男人往這邊放了塊巧克力派,随即俯身下來,四平八穩地開始給被子套被套。
這種感覺其實有點新奇,因為杜予旻在軍營裡雖然也有人照顧飲食起居,但那些糙漢是沒這麼細緻的。
“梁老師,你真好。”杜予旻似真似假地感歎了一句。
正在整理被套的男人手一抖,把邊角弄出了點褶皺。
他重新把被子整理好,低聲道:“别是在給我發卡。”
因為這句話音量太低了,青年有些沒聽清。
他很乖很乖地歪着頭,從喉嚨裡發出帶着疑惑的“嗯?”聲。
梁淮榆淡定地提高音量:“我說,現在知道梁老師好了?”
杜予旻彎着眼睛沒說話。
大概是因為收拾完東西還需要繼續拍攝,所以青年沒再造作,而是很快換好衣服出了帳篷。
外面的空地上已經燃起了篝火,許佳佳笑說:“大家也看到了,我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塊島嶼。而節目組的任務,就是讓大家在海島上求生三天!”
話音未落,嘉賓已經是一片哀嚎。
“這是讓我們扮演三天的魯濱遜?”
“我就知道這海島綜藝不簡單!”
杜予旻的表情倒是很淡定。
畢竟他行軍打仗時風餐露宿,在荒郊野嶺求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許佳佳眨了下眼:“不過,鑒于大家都是初來乍到,節目組很仁慈地為所有人準備好了晚飯。”
原本要厥過去的貝思重燃希望:“什麼晚飯?”
許佳佳指着地上的食材,嘿嘿道:“在那兒呢,需要嘉賓們合作把它們煮好。”
衆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了一堆大白菜和胡蘿蔔。
大家漸漸絕望:
“晚飯……就吃這?”
“還讓不讓人活了!”
“再來個友情提醒。”許佳佳說,“現在做飯的柴火也不夠了,需要再分配人手去撿一些回來,注意安全。”
現在的天已經漸漸暗沉下來了,衆人望着不遠處黑漆漆的林子,不約而同瑟縮了一下。
在一片唉聲歎氣中,杜予旻平靜地舉手:“我去撿柴火吧,你們架鍋煮飯。”
所有人頓時都用看超級英雄般的眼神,看着杜予旻。
梁淮榆淡淡道:“我跟你去。”
最終,負責撿柴火的一共有四個:杜予旻、梁淮榆、以及懷弘新和一位男團成員。
剩下的人則留在帳篷這邊負責煮飯。
懷弘新想拿手機照明路況,剛一打開自帶的電筒,林子裡頓時驚飛了幾隻黑色的烏鴉。
他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吐槽道:“這場景怎麼跟拍恐怖片似的。”
“我也感覺冷飕飕的。”那名男團成員附和。
膽小的兩人對視一眼,趕緊擠在一起抱團取暖。
在他們最前方的杜予旻已經彎腰開始拾柴火了。他動作快,手腳麻利,沒多一會兒就撿出了小小一堆。
懷弘新不由咂舌道:“予旻,你這撿柴火的速度,咋跟提前知道消息來特訓過一樣。”
“也還好吧。”杜予旻偏過頭,跟他們講解要點,“這種山刺最易燃,可以多撿一些。還有掉落的樹枝相對耐燒,都是能撿回去用的,不過要注意最好撿幹燥的……”
青年在耐心講解的時候,有兩三縷不聽話的發絲從耳後垂了下來,落到他肩膀上。
梁淮榆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并且順着發絲瞥見對方精緻的耳朵。
那耳朵透着淡粉,亂晃的手機燈光打在上方,照得耳垂那一小塊軟肉如瓷器般白潤。
有點想咬。
男人的心裡一瞬閃過這個念頭。
但他克制地并未付諸行動,卻聽見青年輕聲細語地請求:“梁老師,你能幫我把頭發弄起來嗎?”
梁淮榆回過神,看到青年晃了晃自己已經髒掉的手。
他揚唇道:“當然可以。”
随即上前一步,替對方将那兩三縷頭發重新别到耳後。
借着這個動作,他的指尖終于可以放肆大膽地擦過對方耳垂。
入手的觸感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冰涼柔軟。
也不知是不是聽錯了,青年突然似有若無地輕笑了一聲。
不待梁淮榆發問,他又乖軟地說:“我耳朵上是不是有東西?”
梁淮榆喉嚨一緊,以為對方是察覺到了自己方才的視線。
“怎麼?”
幸而青年解釋道:“我感覺耳朵上癢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小蟲叮了一口。”
梁淮榆輕舒了口氣。
他打開手電筒,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對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