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的床上殘留着洗衣液的皂香還有荷爾蒙的氣息。
男人的長睫在眼睑投下了小片的陰影,有力的手臂極具占有欲地将熟睡的青年摟在懷中。
一陣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響起,驚擾了夢中人。
杜予旻皺着眉,艱難從男人的懷抱中抽出胳膊,夠到了床邊的手機。
“喂?”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
杜予旻困得意識模糊,用鼻音道:“你好?”
對面從這強烈的事後音中得出了某種結論,終于顫顫巍巍地出聲:“杜……予旻?”
杜予旻愣了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掃了眼來電顯示。
撥号人盧琴雪,好像是梁淮榆的經紀人。
他沉默地看着連手機殼都沒有的手機,恍然間回過神,發現自己錯接了梁淮榆的電話。
哦豁。
身後突然貼上來一個人。
梁淮榆沒有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機,而是就着這個姿勢,與另一頭的盧琴雪對話:“幹嘛?”
杜予旻給他打開了免提。
盧琴雪在那頭沒好氣地說:“你還問我幹嘛?都三四天沒露臉了,我來确認下你死了沒。”
“沒死。”梁淮榆簡短地說,“沒事就挂了。”
“等等!”盧琴雪趕緊喊住他,“你和杜先生……什麼情況?”
梁淮榆發出哼笑:“就是你想的那樣。”
似覺這句話的程度不夠,他又補充道:“我們在一起了。”
盧琴雪深深吸了口氣。
作為梁淮榆的經紀人,她深知自己手下這位藝人是什麼尿性。
高危、傲慢、不可一世。
這樣的人,幾乎不可能對嗤之以鼻的人類感興趣。
所以前段時間梁淮榆讓他們做好危機公關,揚言要追杜予旻已經很讓盧琴雪驚訝了。現在這情況……不會真把那麼漂亮一美人追到手了吧?
杜予旻,真能hold這瘋子?
心裡的念頭千回百轉,盧琴雪最後還是說回正事:“其實我打電話,主要還是想向你确認一下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安排。”
梁淮榆問:“那些行程都很重要?”
盧琴雪遲疑:“呃,也不能說非常重要,主要是一些代言合作的細節敲定,還有部分優質劇本需要你過目……”
梁淮榆笑吟吟地用手指纏繞懷中人的頭發:“寶貝,你怎麼說?”
“推掉。”杜予旻簡短吐出兩個字。
“好吧,都聽你的。”梁淮榆朝電話那頭道,“聽見了吧,推掉。”
盧琴雪:“……”
這瘋子談了戀愛之後居然這麼聽話嗎。
幸好接下來的行程确實可以往後推一推,盧琴雪就沒急着催這剛把老婆追到手的男人。
擔心杜予旻能不能hold住自家藝人簡直多餘,她還是先想想怎麼提前做好曝光戀情的鋪墊吧。
盧琴雪是個相當務實的人,在心裡打定主意後,直接撂下電話開始聯系公關團隊。
梁淮榆從青年的指尖抽走手機,直接就丢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
“煩人。”
他把臉邁進杜予旻的後背一蹭一蹭,跟慵懶的大貓撒嬌似的:“我把行程推了。”
杜予旻轉身拍拍他的頭:“很乖。”
男人任由他摸頭,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意:“我這麼乖,是不是得給點甜頭?”
說罷,有瘾似的摩挲杜予旻腰上那顆痣。
青年好整以暇地問:“什麼樣的甜頭?”
男人像是就在等這句話般,轉身從床頭櫃裡取出一條纖細的銀鍊。鍊子上綴着小巧的鈴铛,表面雕刻着古老的紋路,還有些成色宛如深海旋渦的琉璃珠,看起來像件藝術品。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杜予旻隻随便一掃,就從床頭櫃裡看到了各式各樣不堪入目的玩具,為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杜予旻:“……”
吸氣,微笑。
梁淮榆還在不知死活地問:“我幫你戴上,怎麼樣?”
“可以。”杜予旻答應了。
細細的銀鍊就這麼被戴上他的足踝,稍微一動就會響起悅耳的鈴铛聲。
梁淮榆滿意地聽着響,還挺好奇:“雲逸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這是給你的甜頭嘛。”杜予旻散漫地說,“來,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