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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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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男二面試現場。

徐思凡穿着白色V領T恤和黑色褲子,腳踩一雙5厘米的高跟鞋,看起來十分正式。因此就顯得對面那人十分随意,塗鴉的半袖,黑色的乞丐褲,頭發炸得像是剛從床上起來,要不是那張臉還能看,徐思凡當場就翻臉走人了。

徐思凡翻了翻這人交上來的個人經曆,迄今為止都是一些男三男四的角色,有的片名徐思凡聽都沒聽過,也不知道他演的具體怎麼樣。徐思凡先問了問他有關劇本的問題。

“劇本都看了沒有?”

對面的人有一些局促,但回答問題很痛快,“都看了徐導。”

“那你是怎麼理解任賀之這個角色的?”

任賀之就是這部電影的男二。徐思凡拍攝的這個電影名為《失之毫厘》,講的是一個男大學生和旅館女老闆的故事。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當時電視、手機還沒有普及,大多數的生活都是上頓飽下頓饑,不要說上大學,就連初中讀完都是一種奢望。在周圍人都是文盲的時代,五遙村卻出了個大學生,也就是男主鄭玉春。但鄭家人丁興旺,除去鄭玉春本人,還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妹妹,明天的飯食都是問題,又哪裡有錢供鄭玉春讀書?正當鄭家準備放棄時,村長卻走進了鄭家破落的大門,帶來了鄭玉春上大學的費用。原來,村裡人知曉鄭家的情況,自發出力,給鄭家集齊了八十個鴨蛋和二十斤大米、十斤糧油,托村長給鄭家送了過來,想讓鄭玉春去讀大學。

“咱們村已經多少年沒有有過大學生了,玉春走到這步不容易,别為小錢耽誤了孩子的前程。村民們都等着玉春做了大官,回來感謝他們呢!”

就這樣,鄭玉春帶着換來的幾百塊錢,坐上叮了哐當的綠皮火車,去往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在那裡認識了男二,也是鄭玉春的舍友,任賀之。

第一學期結束,鄭玉春準備啟程回家,有一個舍友提議去找個地方喝酒,是考試之後的放松,也可以促進一下彼此的感情,從開學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一起吃過飯。另外四個舍友都表示同意,但鄭玉春有些猶豫,他手頭的錢很緊,要是他不亂花,加上學校的補助,應該夠他兩年的生活費。他不知道喝酒要多少錢,但他知道這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他本想拒絕,但任賀之勾住他的肩,讓他不用擔心,這次喝酒的錢他請,鄭玉春他們隻管享受就好。

任賀之家境是宿舍裡最好的,母親是廣播員,父親也在政府裡任職,每月的花費是其他幾個人的總和。鄭玉春很羨慕,羨慕任賀之的家境,也羨慕任賀之的父母。

另外幾個拍手叫好,鄭玉春見此情況,不好再推脫,怕别人嫌他不合群,也怕别人覺得他太窮。

但鄭玉春沒有想到,這次出行竟會改變他的一生。少年的自尊讓他成了材,最終也使他堕了魔。

任賀之他們找的地方位于學校後面一條破舊巷子的中心,鄭玉春一路跟在任賀之他們後面,看見這一帶幾個商鋪都是面館一類吃飯的地方。鋪面看起來都很肮髒,外牆有數不清的黑色劃痕和泥污,還有一家小型超市,角落裡一個拇指大的蜘蛛正在網上滑走,等待着沒長眼睛的蚊蟲撲上去一飽食腹。

路上有成片的污水和散發着難聞氣味的垃圾,鄭玉春得極為小心才能不使走之前母親為他新做的布鞋沾上黑泥,一路彎彎繞繞,終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鋪前停步。鄭玉春進門前巡視了一眼,沒有看到價位牌。

等進到裡面,鄭玉春才發現這破落的店面裡面竟然别有洞天。兩側是長長的吧台,椅子擺放整齊,牆壁内側鑲嵌着兩米多高的酒櫃,酒瓶裡裝着鄭玉春從來沒有見過的液體。中間則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地闆被擦的幹淨透亮,折射出天花闆上吊燈的亮光。舍友們都被這一幕驚得回不過神,隻有任賀之見慣了這些,顯得異常平靜。

“找個地方坐啊,現在還沒到熱鬧起來的時候。”任賀之招呼着他的舍友。舍友們都局促地坐下了。等到晚上九點,酒吧裡突然就響起了震耳的舞曲,原本在喝酒的男男女女一齊湧入中間的空地,揮舞手臂,晃動腰臀,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混在一塊,搖頭晃腦,躁亂異常。包括鄭玉春在内的其他五個人都被這聲音震得受不了,隻有任賀之一人混入人群,和一個陌生的女人貼身熱舞。

那一次的出行,鄭玉春雖然沒有參與到人群的狂舞之中,但卻被那種氛圍勾了魂。他從小就長在鄉村,見過的最大市面就是村裡一戶人家為死去的老人舉行葬禮時邀請來了奏樂隊和表演團,他被父母領着去湊了個熱鬧,此外就守着自家的幾平房屋。夜晚,當他躺在冷硬的木闆床上時,腦子裡都是酒吧裡絢麗的燈光。

但鄭玉春沒錢,即使他再渴望,物質上的拮據也緊緊限制着他,讓他隻能乖乖待在學校裡。幸好他第一學期成績下來還不錯,而根據學校的政策,排到班級前十名有三十元的獎學金。從此鄭玉春就頻繁出入圖書館,想攢錢再去一次,就去一次。

大二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在其他舍友商量幾号回家時,鄭玉春從枕頭底下拿了幾張錢,準備晚上去那酒吧。他上次看了酒吧的賬單,那裡最便宜的都要十幾元,他請不起别人,他隻能偷偷摸摸去。

等再次從那個酒吧出來,鄭玉春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因為知道這個地方可能不會再來,或是下次來了,也不會有這樣的心境。

一轉頭,就看見一個人影立在不遠的黑暗的樓梯中間,似是已經望了鄭玉春很久。

鄭玉春被吓了一跳,仔細看去,隐隐約約分辨出,那是一個女人,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

那女人見鄭玉春一動不動,便自己走上前來,鄭玉春這次看清了她的臉,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的女人。

“你是附近的學生?”

不知道女人是如何看出來的,但鄭玉春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女人笑了一聲,聲音更加溫柔,“這麼晚還在外面,不怕有壞人嗎?”

“警察在,怕什麼壞人?”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已經這個點了,我做了些菜,你要不要上來吃一些?”

鄭玉春雖然心思率直,到底是個男人,宿舍裡的人有時也會聚在一起看相關的影片或進行讨論。對于陌生女人突如其來的邀約,他似有所感,搖搖頭,說:“不必了,太晚了,一會兒宿舍就該鎖門了。”

女人沒有挽留,隻是告訴他:“我每晚這個點都會在這站着,你要是想來,随時來找我。”

當晚回去,鄭玉春就做了春夢,那夢潮濕缱绻,比那夜酒吧的燈光還要迷離。

鄭玉春本以為自此就會遠離那個地方,但大三一開學,任賀之為了慶祝自己的生日,再次邀舍友一起,去往了學校後邊的酒吧。

這次鄭玉春沒有任何猶豫,隻是在酒吧狂亂的舞曲中,他腦中竟是幾個月前,黑暗中的那個身影。

走到公交站口,他借口丢了東西原路返回,無需别人陪同。都是男生,也不必擔心人身安全。他路過酒吧門口後又往裡走了幾步,果真見到了那個女人。

“我以為,還要再等你幾天。”

鄭玉春随着女人的步子,一步一步踏入了昏黃的小屋。

男人的本能讓鄭玉春食髓知味。此後他頻繁地出入那裡,有時深夜才歸。那個點舍友都睡下了,沒人會關心他去哪。

三月底的一天晚上,鄭玉春在寝室關門前一刻回到了宿舍。他盡力收着太過急促的呼吸,端着臉盆去洗漱間洗漱,後背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一轉頭,是任賀之。

他一臉看破所有的樣子,問鄭玉春:“老實交代,你最近這一臉春情的樣子,是不是偷偷交女朋友了?”

鄭玉春心頭一顫。他,他怎麼會知道?

任賀之看鄭玉春不回答,以為自己猜對了,輕推了鄭玉春一下,“好你個鄭玉春,不夠意思啊,有女朋友這件事居然還瞞着我們,說,她是哪個專業的,漂不漂亮?”

鄭玉春支支吾吾,“我,我……”

“不說?不說我可告訴棍子他們了啊。”棍子是其中一個舍友的外号。

鄭玉春見任賀之轉頭就要走,連忙拽住他的胳膊,“哎,别,她,她不是咱們學校的。”

任賀之一臉驚奇,“你還挺有本事,和外校人搞對象。”說完上下打量了鄭玉春一眼,“那你這麼晚才回來,是……”他挑挑眉,一切盡在不言中。

鄭玉春一下子紅了臉,點了點頭。

“好小子,夠能耐的啊,怎麼樣,感覺不錯吧。”任賀之的第一次是在高中,和一個暗戀他的學妹,那種感覺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鄭玉春這下子連耳朵都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再次點了點頭。

“那找時間約出來見一下呗,我還挺好奇,你會找什麼樣的女人?”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五月的一天,天氣大晴。伴着烤紅薯的叫賣聲,一個女人走進了一家火鍋店。

任賀之透過火鍋升上來的霧氣,看見了一個身着紅色旗袍、耳戴白色墜珠的女人。

那女人左右環視了一圈,向任賀之走了過來。

任賀之騰的一下站起來,把鄭玉春吓了一跳,鄭玉春背對着,沒有看見來人。

“怎麼了你這是?”

鄭玉春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叫他,“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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