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爾繼續說道:“傍晚的時候,特雷夫人曾派人過來......”
國王的眉頭皺了皺,他知道對方是為着二王子維德的死而來。但是事情發生在郊外,暗殺者就像蒸發的露水一樣,毫無蹤迹。另外,他對自己已經死去的兒子極度不滿,冷哼道:“維德,哼!我的好兒子!”
勒爾垂下眼去,低聲道:“二王子也是關心您。”
“關心?”國王對這兩個字嗤之以鼻,“他去巡視京郊的時候我是怎麼告訴他的。我說了,不管王宮發生了什麼,出了什麼傳言都不要回來。可他是怎麼做的?如果他能聽話,也不至于被人在回程的路上暗殺。”
王室的陰私隻能聽,但不能評論。勒爾很明白這個道理,當即閉上了嘴。
國王并沒有停下自己的抱怨,繼續喋喋不休的訴說着對自己死去兒子的不滿。“都是他母親沒有教好他!”良久後,他以這句話做了結尾。
勒爾很明白這位國王最近不想聽到或看到特雷夫人了,于是順從的說道:“那我叫人給特雷夫人傳話,就說您希望她近期在府上好好修養。”
這邊,凱伊琳娜十分輕松的回到了左殿,一樓餐廳的地闆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點血迹都沒有,絲毫看不出剛剛這裡才死過人。
她一進來,安妮和缇雅就迎了上來。凱伊琳娜當即吩咐道:“去命人擡水,我想沐浴。”
雖說她這副身體是國王的女兒,但是她的靈魂可不是。再者,就算是真正的凱伊琳娜,想必對這樣的父親也不見得有任何崇拜之情。
剛剛那國王粗糙布滿皺紋的手又是撫摸她的頭頂又是拍她的肩膀,讓人覺得惡心。
就在她榻上樓梯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從麗芙房間裡出來的艾利奧斯。
侍衛們的房間并不在這裡,除非值夜不然他需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左殿以東的侍衛廊房。
當然,目前凱伊琳娜隻有這麼一個護衛,在自己擴招親衛之前,她叮囑對方隔一天守一次夜。
“上來。”凱伊琳娜對他說道。
凱伊琳娜并沒有去三樓的卧房,而是在二樓的會客廳内停留。等艾利奧斯進來後,她低聲詢問道:“那柄勺子扔掉了嗎?”
艾利奧斯抿了抿嘴唇,搖頭道:“在麗芙那。麗芙已經将它擦拭幹淨了。”
也好。
凱伊琳娜輕聲笑了下,“那就讓她好好留着吧。”說罷,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艾利奧斯看懂了這個手勢,他往後退了兩步,在轉身之前還是沒忍住出聲确認:“殿下提前知道湯裡有毒,是嗎?”
凱伊琳娜直直的看向對方,微笑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模糊卻又好似讓人不寒而栗的人皮面具。
“我曾經說過麗芙的事會給你一個交代。怎麼,這個交代你不滿意嗎?”她沒有順着對方的話說,而是選擇反問。
艾利奧斯沉默了。
凱伊琳娜不想繼續談論下去了。這所宮殿裡,不應該再有人關注一個死去的女仆。
不過她今天的心情屬實不錯,有關心别人的空餘,所以轉移話題說道:“麗芙的身體怎麼樣了?”
艾利奧斯也沒有糾結剛剛問題的答案,因為那沒有意義。他輕聲回答:“好了許多。”
凱伊琳娜“嗯”了聲,輕描淡寫的說道:“好了就讓她出來吧,安妮會教她如何做好一名侍從的。”
卧房内,凱伊琳娜走進了大理石雕刻的浴池,氤氲的水汽将她的面頰打濕,凝結成露珠從脖頸間滑落。
她的身體因為熱水而感到放松,但是頭腦卻依舊緊繃。從今日起,她的好父親估計會放心的給予她一些權力,而她要想辦法利用這一點拉攏勢力。
不過還有一件事她比較在意。
她打聽到國王在三月初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那時所有親衛隊的士兵将主殿牢牢的看守了起來,沒有人知道裡面國王的情況。然後沒多久,她和二王子維德就被暗害了。
可是在維德的葬禮上,國王卻不像生過重病的樣子,現在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就更是了。
她隐隐間有些猜想。
難倒之前是國王有意試探王後和自己的兒子?
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好笑了。一個國王的昏招,直接害了自己兩個孩子的性命。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