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宮殿的二樓,哭鬧聲和抽泣聲愈發的明顯了。
凱伊琳娜剛要往三樓那邊去,就見勒爾先生帶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仆從上頭下來。
“殿下,您回來了?”勒爾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凱伊琳娜,吃驚的說道。
凱伊琳娜沖他笑了笑,關心的說:“才回來,就聽見主殿這邊不同尋常的動靜,所以過來看看。”
話雖然這般說,但是她的視線不免落在一旁的女仆身上。
那是個模樣不錯的姑娘,隻是可惜臉上好像被人甩了巴掌,露出一抹紅痕。衣服像是被人撕扯過,領口很大,露出鎖骨的位置,那上面布滿了斑斑點點的紅色印記。
勒爾尴尬的笑了笑,請她上樓,然後帶着那個女仆快速離開了。
凱伊琳娜怎麼會不明白,猜想可能是老國王同女仆私會,結果被人抓住了,在心裡嗤笑,腳步未停。
上了三樓,走到國王卧房的位置,不想王後正在門口走廊處站着,于此同時房間内傳來特雷夫人嗚嗚咽咽的哭聲。
王後臉上的揶揄和嘲弄還沒有完全收起,見她過來也隻是說:“怎麼,你也是過來瞧熱鬧的嗎?可真讓我瞧見了一出好戲。”言語間充滿了快意。
她雖然不見得有多喜歡自己的丈夫,但高傲的自尊絕不允許别人分享他。隻是她的丈夫就是如此的花心,情婦私生子不斷。現在特雷夫人終于體會到了當年她所感受到的屈辱,這怎麼不讓人高興呢?
凱伊琳娜俯身行禮後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國王不耐的低吼道:“你還想怎麼樣,這番舉動和鄉下的農婦有什麼區别?”
特雷夫人抽噎的聲音一頓,怨氣十足的說道:“那您呢,和女仆厮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她不敢堂而皇之的指責國王的荒唐,隻能拿女仆說事:“一個低賤的不安分的女仆!”
國王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豹子,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給我出去!”
特雷夫人眼眶通紅,好像不敢置信自己被國王這麼對待,捂着臉穿過凱伊琳娜和王後的間隙跑了出去。
國王深呼吸了一下,看向門外,蹙起眉頭。
王後早已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走了進去。凱伊琳娜也随着王後的腳步進了國王的房間。
“您何必生氣呢?”王後作勢踢了踢地闆上碎裂的瓷器,輕聲說道:“女人的嫉妒,您應該體驗過許多次了。”
國王嘴角緊繃,眼神也因為王後的冷嘲熱諷變得鋒利,沉聲道:“王後,注意你的言辭。”
王後微微一笑,并沒有反駁對方的話。雖然她和國王之間的和平已經破敗不堪,但她并不想就此撕破彼此之間的遮羞布。
“那您好好休息。”她低頭行禮後翩然的走了出去。
房間内恢複了平靜,但氣氛隐隐有些尴尬。
凱伊琳娜隻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看見,鎮定自若的命人将這裡的陶瓷碎片清理掉,并叫了女仆端上來一壺茶。
國王看着她這樣的舉動神情逐漸緩和了下來,好像剛剛的鬧劇不曾發生過一樣,關心道:“回來了?出去了一趟,感覺如何?”
凱伊琳娜順着國王的問話轉移話題,不過面露苦色,抱怨了一句:“并不滿意,那是個極其貧瘠的地方,而且我的府邸連一個影都沒有。”
國王并不想聽這些瑣碎的抱怨,不過比起談論剛才的荒唐,這些都不算什麼。他幹咳着,緩緩喝了口茶。
凱伊琳娜識時務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并且将禮物的事情拿出來邀功:“不過那裡也算有點好東西。”她道:“我從一個經驗老到的漁民那得到了一株珊瑚。是顯眼的赤色,特地趕回來送給您觀賞。”
“你有心了。”國王聽見她這麼說,神色更加溫和,“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戲看過了,現在的确不是逗留的好時候。凱伊琳娜輕聲答應着,行禮後退了出去。
等外頭逐漸停止了響動,國王的怒氣才再次上湧,一擡手将桌上的茶盞都劃了下去。“勒爾!”他高聲呼喚。
勒爾才回來就聽見了響動,趕忙進來緻歉道:“國王,都是屬下的錯,沒能攔住前來的特雷夫人。”
國王的氣還是不順,拍着桌子怒罵道:“誰給她的膽子!以前真是太縱容她了,竟敢當衆指責這個國家的王。”
勒爾并沒敢搭話。自打二王子死後,特雷夫人就失去了國王的寵愛,現在就更别提了。
國王一個又一個的摔起了桌上僅剩的茶杯,站起來踱步了許多圈氣才消。良久後,沉聲道:“反正隻是行宮裡的女仆,稍微安頓安頓就算了。”
勒爾明白,這就是不打算将其帶回王宮的意思了,低聲答應着,趕忙指揮着人進來收拾殘局。
凱伊琳娜離開了主殿,在主殿再往前一點的花壇的位置看到了掩面哭泣的特雷夫人。她坐在花壇的石墩上,身邊有一個侍女正在輕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