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凱伊琳娜以國王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召集了首都所有的政要官員。這些人本就有半數支持她,剩下曾經左右搖擺不定的,或是靜觀其變的此刻也都在塵埃落定後選擇跪在她的腳下。
至于反對她的,勢頭最大的那個就是梅迪奇公爵,這個屹立了多年的舊貴族在昨天被奴隸軍們抄了家,住在首都的一大家子人都被關進了大牢,領地内殘留的餘孽相信不久後也會被當地的執政官緝拿歸案。
由此做例,沒有人敢在此刻怵她的眉頭。
凱伊琳娜先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哀痛的宣布了國王的死訊,然後順理成章的接過了國家的權柄,處理政務。
第一件事就是罪犯的追責和處罰。
王後和王妃以及梅迪奇公爵等人謀害國王,罪大惡極,于三日後的午時在南市場中央砍頭示衆。
當然,為了防止這群人在百姓面前胡說八道,監獄官們會事先給他們灌上一碗啞藥。
另外,大王子巴諾畏罪潛逃,所有地方官員都要嚴查陌生人等,要盡快的将其捉拿歸案。
第二件事便是國王的葬禮。
雖然凱伊琳娜内心并不願意給這個貪戀女色、殘殺子嗣的國王舉辦盛大的葬禮,但是為了表示她這個女兒的孝順,該有的體面和流程還是要辦。不僅如此,為了表示自己的“悲痛”和“緬懷”,她還會在存放着國王棺材的王宮教堂中祈禱整整七天,再将其送出下葬。
最後一件事,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女王的繼位加冕儀式。在所有官員的懇求,凱伊琳娜答應,會在國王下葬後的第六天,也就是下個月的初一,正式在繼承王位,成為這個國家的新任國王。
晚間,王宮的教堂内燈火通明。
凱伊琳娜坐在下方的軟墊上,擡頭就是老國王的棺材。她的手中是地方傳來的大王子巴諾的行蹤彙報,上面說他一路向西,沿途有一些農民和警衛看到過他的身影,隻是可惜沒能将他抓住。
通過行蹤軌迹來看,他應該是想穿過邊境,去向王後的母國——意爾蘭國求助。
凱伊琳娜其實一點都不擔心他能掀起什麼風浪。
明面上巴諾和王後是一派的,都是毒殺國王的罪人,就算求助别國,也難以赢得民心,反而還會再加一條勾結外國的罪名。
而且她并不懼怕開戰,奧維王國内部的種種的矛盾可以通過一場戰争解決。這會是她凝聚力量和提拔新興貴族的機會。
“殿下,我為您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經過通傳過後,澤菲爾出現在了這裡,手上捧着一個木頭匣子,大步走了進來,走近後可以看到匣子上面放着兩封信件。
凱伊琳娜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挑了挑眉頭,微笑着問,“從軍營裡回來了?”
澤菲爾在她身邊跪了下來,手上的匣子放在了她的面前,将信件雙手遞交給她:“掌管騎兵的兩位将軍都對國王的離世表示惋惜,并且表達了對即将繼位的您的忠心和支持。”
這确實是一件好事。
凱伊琳娜将信件接了過來,拆開看了看,微微一笑,走到上方的台子,那上面擺放着棺材,老國王的屍體就在裡面。
她順手将信件的一角放在火燭上點燃,當在國王的屍體的面燃燒殆盡,灰黑的粉末撲簌簌的掉在國王的遺像上。
“父王,聽見這個消息你應該很高興吧。”她說着,轉過身,看向地上的匣子,問道:“裡面是什麼?”
澤菲爾露出揚眉吐氣的表情,将匣子打開,那裡放着一顆人頭,“是那天帶領騎兵營截殺我們的營長霍爾。他的長官亞克将軍以他違反軍規為由砍了他的頭。”
凱伊琳娜嘴角緩慢的勾起,“這個交代我很滿意,派人交給艾利奧斯,我想他應該也會滿意的。”
澤菲爾低下眼去,又往她身邊靠近了些,“您好像很在意這群奴隸軍。”
說起來,這些人不過是雜牌兵,比不上受過訓練的常備軍。真要論起來,這群受過簡短訓練的家夥頂多能和貴族拉起的雇傭兵掰掰手腕。
以前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用他們,但現在有了更好的軍隊,是不是就可以将他們緩慢放棄了呢?
“看看這個。”凱伊琳娜并沒有回答他,而是将剛剛的文件遞給他,“巴諾的目的地是意爾蘭國。”
澤菲爾蹙起眉頭,“您擔心意爾蘭會發動戰争?”
凱伊琳娜盤起腿來,這個動作在國王的靈前顯得十分不恭敬,“所以這群奴隸們我還有用。而且,真要燃起戰火,比起其他貴族的雇傭兵,我更願意相信他們。”
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劃過黑色的發絲,輕聲道:“不要打他們的主意。比起這個,已經空出來的梅迪奇公爵家的領地更值得你操心。哦對了,還有上議院裡那群老不死的舊貴族們,聽說有些人已經準備好遞交辭呈了。”
位置就那麼多,舊的人走了,新的人才好上去。這是吊在所有貴族們腦袋前的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