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呆愣愣的看着許知望,手上條件反射的搭在了許知望的手背上,反應過來後急忙放下,怕許知望覺得冒犯,頭也低了下去,許知望順勢放下了手。
“今是鳳昭十二年?”許知望問。
“是啊,小姐。”青陽雖不知許知望為何這樣問,但也順從的回答道。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一時心裡頭百感交集。
許知望已經死了在了鳳興七年,也就是十年後,她的屍首腐爛在南鄭城内不起眼的角落,她的靈魂在南鄭城上消散,一時之間她竟分不清,究竟是重生了,還是那十年隻是一個夢。
她揮了揮手,示意青陽出去,她的腦袋疼痛的厲害,心中也極其不舒服。
青陽收到指示,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并關上了房門。
屋内一時間靜悄悄的。
許知望這人在家破人亡前實在是不學無術,每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到處玩,何種過分,何種遭人厭棄,她都要去嘗試,惹得城中百姓對相府千金怨聲載道。
她的阿母,當朝宰相許意凡,出生文人世家,祖先曾與開國帝王共打江山,家族人才輩出。
到了許知望這一代,隻有一個她這一個女兒,還如此離經叛道,許家的未來一眼望到了頭。
許意凡苦惱許久,許知望祖母還在時,常常被許知望的淘氣氣得頭痛,與許意凡聊起許知望也總是唉聲歎氣,時常對着佛祖念叨,望能驅走許知望的邪氣,為家族争光。
未來也證明了,許家不是毀在許知望手上的,但是她對複興許家無能為力,隻能看着昔日鼎盛的家族被踐踏,被分割。
睡在四面漏風的屋裡、吱呀作響的床上時,許知望也會想,如果她能有出息一點呢,這樣是不是也可以做些什麼。
沒想到真能重生。
許知望歎了口氣,如今上天給了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門外傳來幾道不同的腳步聲,許知望豎起耳朵去聽,她的背疼得她坐不起來,隻能趴着,久不動,這手臂也麻。
沒一會兒,房門被推開一條縫,一雙眼睛透過縫隙看了進來,許知望看得清清楚楚。
“阿爹?”見對方沒有下一步動作,許知望開口叫道。
得了許知晚這一聲阿爹,白錦煜推門進來,玄英跟在身後。
“阿爹!”許知望這一聲,起得清透響亮,尾音卻微微顫抖,喜與悲交雜得眼睛酸澀。
白錦煜聽着她這一聲阿爹,恍若隔世,許知望從前叛逆,是不愛叫人的,偶爾叫聲阿爹,也是不情不願、有氣無力的
這句阿爹,許知望叫得大聲,叫給眼前的阿爹聽,也叫給上輩子病死的阿爹聽。
白錦煜坐到許知望床邊,擡手撫摸着許知望的頭發,将她滑落遮擋住視線的發絲勾到背上。
“好孩子,傷口還疼不疼?”白錦煜氣質如竹,長相清冷,與許知望八分像,一眼便能認出是父女。
“不疼了阿爹。”許知望說着,将腦袋又往白錦煜那靠近些,直白道,“阿爹,我想你了。”
此話一出打得白錦煜措手不及,微紅的眼眶也留下了淚,他偏頭去擦。
許知望不與他和許意凡親近,這話他隻在許知望還不懂事時聽過。
“阿爹就在呢,要是想阿爹,就多來陪阿爹吃幾頓飯吧。”白錦煜調整好情緒,轉頭溫和說道。
許意凡隻娶了白錦煜一人,如今女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許意凡難得深情。
“好啊!”許知望立馬說道,“到時候阿爹别嫌我煩就好。”
兩人平和的聊上一陣,這是幾年來,兩人聊得最多的時候。
待白錦煜離開,許知望無所事事的趴在床上,等青陽給她送飯。
【滴——】
【滴滴——】
【金錢系統綁定成功】
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許知望一跳,她環顧四周也沒能找到聲音的源頭,仔細追究竟像從腦海裡發出來的聲音。
“金錢系統?”許知望念着這四個字,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重生已經夠離奇了,系統又是什麼鬼?
許知望承認自己确實愛錢,但沒到出現幻聽的地步。
幾聲滴滴聲以及那就莫名其妙的話消失後,許知望的房間又歸于平靜,隻有窗外的樹葉偶然被風吹得擺動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