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初後怕的拍了拍胸脯,好在她們幸運,遇到的是醉香居的老闆。
“今日與我産生沖突的人便是那乞丐?”沈霁初不确定問道。
許知望點了點頭,她雖沒有親眼看見,但聽珍珠的描述應該就是這樣的。
“那人蓬頭垢面,說話嗓門還大,抱着團破被子在街上亂逛,怪我倒黴撞到了她。”沈霁初說,随即她又問到,“她怎麼會成了這瘋癫模樣?”
許知望與林羨疏搖了搖頭,她們也不知道。
三人安安靜靜的坐了一會,直到林羨疏開口說道:“咱們的報告……”
又是一陣沉默。
三人思索了一會,究竟能為清夢鎮做些什麼呢?
許知望突然想到她的金錢系統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也不知道賀應祈的病好了沒有,她不在,宅子裡安安靜靜的,也許偶爾他也會去找林悅玩吧。
“她們的酒會讓上瘾,這裡的許多人都已經無法離開這些酒了,還清醒着的大部分是像老闆、珍珠這些年紀較小且上一輩知曉酒的危害告誡過她們的。”林羨疏先是分析了一番清夢鎮此時的希望。
清醒的人才能成為清夢鎮的希望,而像老闆這樣的人,她們住在清夢鎮,難道沒有想過要做些什麼嗎,那些被酒迫害的人裡也有她們的家人啊。
幾人頭疼,沈霁初後倒在椅子上,壓到手臂上的烏青,疼得叫了出來,她眼角含着淚,可憐巴巴的望着二人。
“明日再談吧。”林羨疏起身,許知望與她一同出去。
“好好休息。”臨走前,許知望囑咐道。
當夜許知望躺在床上,未關緊的窗戶透出了點點繁星,它們在空中閃爍。許知望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明明閉上了眼睛,可清夢鎮的街道、街道上倚着的酒鬼清晰的展現在眼前,連清夢鎮的酒香仿佛都混雜在空氣中,使人無法逃離。
第二日,許知望頂着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大廳,而放眼望去,幾人幾乎都同她一樣,看來昨夜,這客棧裡沒有安睡的人。
沈霁初經過一夜的自我調整,此時已經不再為她傷擔憂,看到許知望的黑圈,倒是笑出了聲。
許知望瞥了她一眼,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這是喬郎君煮的粥,可好吃了。”林羨疏招呼許知望吃早餐。
她口中的喬郎君便是那老闆的弟弟。
幾人在大廳坐了一會,隻見喬郎君忙上忙下的,沒見到老闆與珍珠幾人的身影。
過了一會,幾人吃得差不多了,才見老闆與珍珠幾人回來,手上提着些肉和菜,那菜上面還帶着朝露。
“嚯,今日人這麼齊。”老闆一進門,見幾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忍不住說道。
她的弟弟趕忙上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同珍珠、海貝一起将東西拿到廚房去。
她在許知望幾人這桌坐下,擡眼看着她們,說道:“問吧。”
“老闆你人真好!”沈霁初立馬嘴甜誇道。
林羨疏先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何那人會變成這樣?她看起來不像是發酒瘋。”
“配方傳出來後,她的生意越來越差,收入也越來越少,很快就沒有辦法支付工人的工資,宅子也被别人一把火燒了,當時她已經有了夫子,那小孩尚在襁褓中。”老闆說完,忍不住歎了口氣。
那年大火的濃煙覆蓋了一整個清夢鎮,若不是怕殃及他人,可怕她們全家都得死在大火中。
但就是僥幸逃出,換了個小房子,依舊會有人向她們讨債,依舊源源不斷的有人來騷擾她們,那個孩子是她的長女,她可疼愛了,在那次大火之後,那小孩就患了咳疾,不到三歲就死了,後來她與夫郎孕育了第二個孩子,那孩子剛出生就死了阿爹,在失去錢财、孩子和夫郎後,那人的精神已經有些失常,自然沒有辦法照顧好那小嬰兒。
一個月後,鄰居發現已經許久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了,那瘋子整日抱着孩子,全身臭烘烘的,鄰居暗暗感歎那嬰兒生不逢時,沒過多久,她便整日整夜的聞到腐爛的味道。
她實在忍不了了,主動去找那瘋子,讓她洗澡。可到了她家,她看到那人抱在懷中的孩子已經長蟲了,她轉頭強忍着嘔意跑了出去。
“後來那孩子是怎麼解決的我不知道,但是鄰居受了不少苦。”老闆越說面色越差。
幾人也停下來了手動的動作,連剛剛吃進去的東西都在胃裡翻騰。
“聽聽就好,不要想象那個畫面。”老闆見幾人臉色難看,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