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望拍了拍她頭上的草屑問道:“怎麼了這是?”
沈霁初抱着許知望的腰身不松手,她假裝抹了一把眼淚,哭訴道:“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經曆了什麼,我在那邊被幾個孩子纏上了。”她指了指自己袖子上的污漬,“那些孩子還把午餐弄我衣服上了。”
等她過了把戲瘾,終于注意到許知望周圍看猴一樣看她的人,其中還有不少小孩是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許知望笑得一臉開懷,她也沒想到沈霁初就這麼演起來了。
待沈霁初安靜下去後,兩隊人才對接了一下自己的信息。
聽沈霁初的描述,許知望肯定她是到了昨夜她去到的那個地方。
沈霁初安慰許知望道:“你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是活人,放心吧,一個個生龍活虎的。”
聽她這麼說,徐星立馬反應過來是哪個地方了,那處離這裡不遠,有時候她也會過去幫忙。
“照顧孩子的是晉娘子的夫郎。”徐星解釋道。
她們之前鬧了一些小矛盾,所以分開住了,但幫助孩子們的心還是一樣的,她的夫郎搬到那邊後與其他幾位郎君住一起,互相有個照應,而且大家都很熱心,願意養那些孩子。
“她那邊怎麼樣?”晉娘子聽她們提起她的夫郎也不反感,反而關心的問道。
沈霁楚想了想,挑了她印象最深的說了:“她收養了一個嬰兒,那個嬰兒患有心疾,醒了就哭,哭完就睡,看起來很危險。”
在沈霁初看來,這個孩子很難活下來,這裡沒有豐富的醫藥資源,也有沒有世間名醫,隻有幾個好心的人費盡心思的救治她。
沈霁初說完,朝許知望道:“昨夜你們聽到的哭聲應當就是那孩子的。”因為她剛剛在那邊看着那位郎君又抱又哄也沒用。
許知望贊同的點了點頭,昨夜她們确實看到一位郎君抱着一個嬰兒,她站起身打算去那邊看看。
徐星立馬也跟着起身,她想一起去。
賀應祈不放心的看了看那些孩子們,徐星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釋道:“她們都很獨立的,并不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的看着。”
她話都這麼說了,賀應祈便不再多說什麼了。隻有沈霁初滿臉抗拒,她剛從那些小孩的魔抓下逃走。
許知望特别好奇沈霁初做了什麼,會惹得小孩這樣。
天地良心,沈霁初隻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孩的玩具,事後她也賠禮道歉了,還留下來幫忙洗碗,雖然摔碎了三個……
許知望無言,她覺得沈霁初此人也是神奇,她總是能将事情拉向幽默處。
“你們去吧,我在這等你們。”沈霁初拒絕完,還将袖子微微拉上去,給許知望展示她剛剛的戰績——幾道紅痕。
她不願意去,許知望也不強迫她了。
徐星在前頭向許知望等人介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許知望昨夜便去過了,隻是不知道這白天和黑夜有什麼區别。
待走近了,許知望就知道了。此處比晉娘子那裡還要破舊一些,也沒有年紀較大的還在,房屋不夠,在這個夏天,她們鋪着涼席睡在露天的地方。
昨夜看到牆角的那隻手,是一個小女孩的,她還拉着許知望去的位置看她特意布置的專屬位置。
說是布置,實際上就是在簡陋的草席上放了一知草蟋蟀。
賀應祈看了看四周,又看看那隻草蟋蟀,她生怕有一陣風襲來就會将她們精心布置的床鋪摧毀。
昨夜的郎君見到許知望與賀應祈立馬就認出來了,今天接二連三的有外來客,他有些不高興,像專屬的領地遭到了冒犯。
“她們沒有惡意的。”徐星替許知望幾人解釋道。
“我知曉,但這裡孩子多……”她看了看許知望等人,有些為難,“人多嘴雜,孩子們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
離開此處時,天已經黑了,一路上無人都沒有說話,她們沉默着走回了客棧。
客棧已經恢複了平靜,像往常一樣沒有顧客,隻有辛勤的老闆和員工。
許知望洗漱準備躺下時,門被敲響了,她起身去開,原以為是青陽有東西落下了,沒想到門外是賀應祈。
夜已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适,賀應祈便沒有進去,他在門口長話短說:“我想幫幫她們。”
他沒有說“她們”是誰,但許知望明白。
她點了點頭,低聲道:“我也想。”
兩人一拍即合。
第二日,她們便去找了徐星,她們不僅有一腔熱血,還有詳細的計劃。
按照京城流浪動物救濟站那樣,孩子們應該要有一個住的地方,此時是夏季,睡在街道上自然不怕着涼,過段時間入冬了呢。
以往冬天,孩子們會自己逃竄到外面找避風的地方。
“去年冬天離開了四個。”晉娘子說着,鼻尖開始泛酸,她已經盡最大努力了,但也隻能做到這樣了,如果許知望幾人願意幫助他們,她感激不盡。
金錢系統裡還有不少錢,建房子完全是夠的,隻是這屋前屋後不一定肯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