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道了謝,一直到看不見許知望二人的身影才朝學堂走去。
冬日的太陽難得,許知望拉着賀應祈一路走在陽光下。
“剛剛那人有些熟悉……”賀應祈一手被許知望拉着,他也不掙紮,怕許知望發覺後會放開,隻能緊緊的跟着對方,不敢亂動。
“我也覺得。”許知望順口應道。
她的腦子還在想剛剛看到的那把劍。
已經能看到小宅子的邊角了,許知望突然停了下來,因為路變窄而後在她身後的賀應祈一下便撞了上來。
“怎麼了?”賀應祈微微向後退了一小步。
許知望擡頭時微微擦到了賀應祈的下巴,她有些不自在的往前走了一小步,剛剛的緊張也被打亂了。
“我知她是誰了。”許知望低聲說,“太女。”
此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了。
許知望之所以知道對方是太女,那是因為上輩子她曾見過那個害她全家的二皇女,太女與二皇女長相有些相似,而且那人身後跟着的人看起來就身手不凡,佩戴的劍上還有皇室的圖文。
賀應祈沉默是因為他剛剛說對方眼熟……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回了家,言也和青陽看着二人詭異的氣氛,有些疑惑。
皇室的人總會讓許知望聯想道上輩子。
她的心情微微有些糟糕。
第二日,許知望從學堂回來時,賀應祈正蹲在門口,看到許知望就想見到救星,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像小狗見到主人那樣乖乖搖着尾巴跟在她身後。
許知望一眼就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
屋内果然來了客人。
賀應祈低着頭看了眼屋内,許知望大概猜到了,屋内的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果然如許知望所想的一般。
太女看到許知望已經不算意外了,她來到這裡,看到賀應祈,便猜到昨日見到的娘子是許知望。
許知望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太女将她拉起來,一時感到有些無趣,沒想到許知望這麼快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許知望邀請人進屋就坐。
太女開門見山的點明自己的來意,據她所說,學堂上交的報告她都看過一遍了,對許知望幾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許意凡曾在許知望面前提到過,太女心軟,對百姓是真心愛護,但同時也容易動搖,她需要一些志向相同且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邊的臣民。
聽她阿母講,許知望知道她阿母對太女是很滿意的,受她阿母影響,許知望對太女莫名的有些善意。
這輩子二皇女還未回京,太女也還活着。
“這些年,舉國上下大型修建寺廟,國庫虧空,連邊防那處都撥不出銀子,别說收養孩童或是貓狗了。”太女無奈道。
許知望的到大腦高速運轉,将太女的話嚼碎,生怕答錯了給相府招惹禍害。
太女笑得一臉和善,她說:“别緊張,我隻是覺得你們很特别,期待明年能在朝堂上見到你們。”
那麼多份報告裡,她偏偏挑中了許知望這組的,一個原因是她們所做的事同太女的理想不謀而合,另一個原因便是許知望的阿母的許意凡。
在與許知望交談了一會後,太女便離開了。
賀應祈一直待在院子裡,許知望與太女談話他不方便,看到許知望出來才将提着的心放回去。
太女此番是帶着拉攏的目的的,陛下的身體愈發差了,朝廷需要新鮮的血液,邊疆那處也是蠢蠢欲動。
上輩子許知望醉生夢死,太女自然是看不上她,她與太女是第一回打交道。
月假時,許知望回了一趟相府,與許意凡說了這回事。
許意凡提筆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待寫完最後一個字才放下筆看向許知望,她說:“若你心向朝堂,那很快便能實現了。”
明年開春,無論如何,許知望都能進朝堂的,她笃定道。
“二皇女……”許知望有些猶豫。
許意凡歎了口氣,說道:“二皇女冷心冷血。”言下之意是希望許知望不要走錯了路。
許知望明白許意凡什麼知道,上輩子許家的下場大部分原因來自太女出了意外。
許知望暗暗提醒要保護好太女的安全。
“近日邊疆又不太平了。”看看時間,今年的初雪很快便會來了。
京城的大路上總能看到蜷縮在一處的人,他們應當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天要變了。”一個老者擡頭望着天,嘴裡喃喃道。
“滾滾滾——别在這裡胡說八道。”賣包子的老闆嘴上罵着,手上卻從蒸屜裡拿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給了那人。
那人将包子踹懷裡,既保溫又可以暖身子,她樂呵呵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