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直的石壁根本不能容人通過。

賀應渠一臉懷疑，“他們不會是從這裡下去的吧？”

方塘點點頭，随即蹲下身。

賀應渠本就看不清，向下一望，根本望不到頭。

賀應渠四處張望，她不信那是一條路。

“過來。”

聽見方塘的聲音，賀應渠轉過身，方塘身上已綁好了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系在龍抓鈎上，鈎子穩穩地卡在石縫中。

“這……”

賀應渠雖然從未問過方塘為何偷偷半夜潛入牢房，但是她沒少看話本子，心中猜想他是一些神秘組織的爪牙，專做那等偷雞摸狗之事。礙于他的情面她一直未問出口，見他拿出此物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

方塘張開雙臂，對賀應渠招招手，“過來。”

“……”賀應渠張大眼睛。

他這是要抱自己下去的意思嗎，縱然他不知自己是女郎，可随便抱一個郎君下去也不甚妥帖吧！

方塘又道：“背你也可。”

“……”

“你先下，我再下。”

“半柱香。”

賀應渠一愣，是了，若是他們二人陸續下山，耽擱了時間，都不能完成訓練。

她不能被罰去修牆，丢他們賀家的人。

賀應渠走過去，眼下顧不得難為情了。

“勞煩阿唐了。”

方塘的後背寬闊有力，賀應渠爬到方塘的肩上，雙手扶住他的雙肩。

方塘看見賀應渠放在自己肩上的雙手。“扶好，不要掉下去。”

賀應渠還未應聲，方塘便扶着繩子向下爬去。

方塘身子向後傾倒，賀應渠随着他的動作轉方向，身體騰空，她下意識地用力環住方塘的脖子。

“好險……”

“你要勒死我了。”

賀應渠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姿勢，她膝蓋微彎，蜷縮在方塘腰邊，身子向後仰，二人的身子間能容下一個人。

賀應渠靠近方塘，雙手輕輕環在方塘的脖子上。

“對不住。”她沒有反應過來。

方塘深呼一口吸，順着繩子，腳步輕快地沿着峭壁下了山。

賀應渠耳邊呼嘯着風，方塘動作十分得快，賀應渠略微緊張，不由加重自己環在方塘脖頸前的雙手，身子也向方塘靠了過去。

方塘望着賀應渠環着自己的雙手，仿佛一根羽毛劃過肌膚，觸感極輕。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賀應渠還未反應過來二人便已着了地。

賀應渠松開雙手，從方塘的身上跳了下去，神色略帶扭捏。

方塘并未察覺，收了繩索。

賀應渠望着爬下來的峭壁，“這處山崖應有兩丈高吧。”

方塘搖搖頭，他背她下山就是為了試探她，如此看來，她眼睛定然有疾。

難怪會看上二皇子。

二人下了山崖才發現面前有兩條路。

不知道哪條路通向軍營。

賀應渠像方塘一樣，頭就要埋到地上，觀察着路上的痕迹，兩條路都有足迹。

賀應渠望着兩條路，思索了一番，轉向方塘，方塘對她點了點頭，二人朝着西邊的路跑去。

兩條路，東邊的路平坦寬闊，西邊的路崎岖不平，雜草遍地。

若是選擇了東邊的路，怕是要出了軍營。

想起方才章赫射殺他人時說的話，就算賀應渠再笨也能覺察出這其中的貓膩，這個陷阱太明顯了，賀應渠才不會上套。

二人加快腳步，終于在香燃盡之前趕到。

賀應渠看到了不遠處坐着的大漢。

賀應渠并未停下來，與方塘二人圍着校場走了一圈。

陸陸續續又有人歸來，那群人被章赫安排到他身旁的位置上。

随着最後一個人跑回來，鑼聲響起，賀應渠知道訓練結束，但是眼前的人，似是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