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正示意,比賽開始。
雙方立刻在球場跑了起來,賀應渠隊的另三個人負責擋住他們三人。
“松開,你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無論現下何人來看,都不會看出他們是在蹴鞠,而是在打仗。另兩名隊員緊緊地抱住嶽至和石勒,柳年則擋在賀應渠的身前,不讓她動。
“為什麼?”
“别問了,你們赢不了的。”
賀應渠輕笑一聲,“你覺得對面這樣,能算得上是赢嗎?”
“無論如何,你們輸了,他們便是赢了。”
對方球已經進了風流眼,嶽至和石勒被束着手腳,賀應渠一人将球接了過來,柳年也不相讓,二人一番争奪,最後還是由賀應渠赢得一籌。
“那我也不會讓你們輕易得逞。”
嶽至和石勒終于解開束縛,六個人在場上跑了起來,他們三個在前面跑,另外三個在後面追。
第二球由石勒發球,石勒将球踢出後另外一人瞬間便纏了過來,對方接到球,将球傳給方塘,方塘一腳踢進了風流眼,最普通的招式,沒有任何技巧。
嶽至先将眼前的障礙踢開,又将球傳給賀應渠,一旁的柳年将球搶了過來,賀應渠與他二人争鬥一番,賀應渠又搶回了球,就在球要過風流眼之時,柳年登上一人的膝蓋,向上一躍,将球踢了下來。
當真無賴。
此舉并未掀起波浪,校正示意方塘一隊暫得一籌。
衆人一臉平靜,除了嶽至。
“你!”嶽至指了指校正,又指了指柳年和其他三人“你們!真是卑鄙!”
衆人甚至沒有一絲愧疚之情。
比賽還在繼續,賀應渠就算能接到球,也必然會有人将球踢走,就算是嶽至和石勒一同上腳,也攔不住衆人的攻勢。
時間已經到了,方塘隊以二籌對一籌的局勢暫且領先。
三人下場,立到一旁。
“真真欺人太甚,這是什麼破比賽,阿渠我們不比了,當真是欺人太甚!”
賀應渠沒有答話,石勒也立在一旁。
“阿渠,你不要難過,這種破比賽,赢了也不甚光彩,莫要放在心上,反正赢了又不會有什麼好處,咱們不稀罕。”
賀應渠輕笑一聲,“能得你們二人相伴,輸赢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看着賀應渠笑了,嶽至也笑了,“阿渠,你能想開就好,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這種比賽,誰愛赢便讓誰赢去!”
賀應渠點點頭,比起赢得比賽,收獲嶽至和石勒兩個忠誠的朋友比赢得比賽更讓她開心。
至于那顆夜明珠……
罷了,她要趕快找到阿父,然後還給方塘一顆夜明珠。
下半場比賽開始,賀應渠和嶽至三人上了場,三人神色坦蕩,反倒襯得衆人面色戚戚。賀應渠發現,他們三人除了不敢碰她,什麼事都敢做。
三人攔得明目張膽,比賽也輸得毫無懸念。
最後以三籌對一籌,賀應渠輸掉了比賽,這是她蹴鞠多年,第一次輸得這麼慘。
賀應渠冷冷地望着三人,“輸得并不是我。”
而是你們,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不顧全大局,為了自己利益不惜破壞比賽的規則的人。
真真無恥。
章赫走了上來,“此戰,這一隊獲得勝利。”
台下發出一陣響聲,衆人都很欣喜,他們可以分掉那顆夜明珠。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此次赢得比賽的六人,明日可以随我進城采辦。”
賀應渠聽到這話不由擡起了頭,她本以為這次輸的不是她,到現在她不得不承認,輸的就是她。
賀應渠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在肉裡,留下重重的痕迹。
她不甘心,她不能放過這個出城的機會。
翌日寅時,賀應渠蹑手蹑腳地走到馬廄,賀應渠找到那日她進營時遇到的馬車,馬車并無頂蓋,賀應渠觀看半晌,鑽到車下,手握在車底的橫梁之上,腳抵在車尾處。
鑼聲已饷,衆人自軍營而出,章赫見衆人集結,吩咐中人落座,章赫自己騎了一馬,餘下的四人坐在馬車之上,另有一人在前趕車,馬車行進的速度自然比不上一匹馬的速度,衆人被章赫遠遠地甩在身後。
“李子,今天的車為什麼趕得這樣慢?”
“我也不知啊,許是你吃胖了罷。 ”
“你放甚麼厥詞,天天吃那破菜爛葉,一天就一頓飯,你看看這營中,除了将軍和馬不瘦,你看看什麼沒變瘦?”
“瘦了的話……這馬車應該行得更快才是。”
終于到了地方,衆人下了馬車,方塘是最後一個下的,他一下車,就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