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遊吃癟,似是再也忍不住,說道:“天已晚,你不去睡嗎?”
李嘉月卻笑道:“殿下要睡了嗎?我送殿下回去罷。”
蕭遊疑惑道:“你送我做甚?你不走嗎?”
李嘉月也疑惑道:“我走去哪裡?我今夜便歇在此處啊。”
蕭遊皺起眉:“你二人一同住?”
李嘉月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阿渠病了,我自是要照看她的。”
蕭遊在一旁小聲嗫嚅道:“我也風寒呢。”
“殿下你說什麼?”
蕭遊搖搖頭,“那你便送我回罷。”
李嘉月轉過身,笑着對賀應渠道:“阿渠我将殿下送回去,稍後我再将那老李頭的結局告知你。”
賀應渠靜靜地點點頭,起了身,給蕭遊行了一禮,二皇子笑着道:“賀女郎不必行那些虛禮。”
賀應渠也笑着說道:“阿月說的沒錯,禮不可廢。”
蕭遊扭過臉,朝着李嘉月擠了一下眉毛,李嘉月坦然一笑。這一切都被賀應渠望在眼裡。
“他二人感情真好。”賀應渠不由心中歎道。方才李嘉月同她講青州的轶聞,李嘉月說得甚是投入。她正對着不遠處的蕭遊,将蕭遊的動作都望在眼裡,看他那般費盡心思引李嘉月的主意,賀應渠便知二皇子是真心喜歡李嘉月的。
畢竟李嘉月這般好……
賀應渠嘴角扯出一個笑,當初将荷包送給二皇子,當真是荒唐至極……如今她又陰差陽錯同李嘉月結識,一切好似命中注定一般。
罷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往後的路還要向前看,她還有更要緊的事。
李修文,這筆帳她遲早要找他算回來!
*
翌日。
三月春光好,賀應渠提着食盒便同李嘉月上了馬車。今日她二人要一同去登高。
賀應渠望着一種奴仆,不由問道:“阿月,你可會騎馬?”
李嘉月搖搖頭,她平日出門都是坐馬車的。“阿渠,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想騎馬?”
賀應渠笑着不說話。
李嘉月也笑了起來,“你要騎馬,那我也要。”說罷吩咐侍者牽來一匹馬。
賀應渠腳踏馬蹬一躍而上,而後向李嘉月伸出手,李嘉月将手遞給賀應渠,賀應渠一手拽着李嘉月的胳膊,一手托起李嘉月的腰,将她拽到了馬上。
“女郎……這,于理不合罷?”碧心一臉擔憂地望着李嘉月。
李嘉月搖搖頭,“你将這些東西搬到馬車裡,而後跟着我們。”說罷轉過頭對賀應渠說道:“阿渠,我們走罷。”
賀應渠拉起缰繩,踢了馬腹一下,“駕!”
“女郎!女郎慢點,等等我啊!”
碧心連忙将食盒塞到馬車裡,而後吩咐侍者駕車追了上去。
李嘉月一路嘴都未停,為賀應渠指路。賀應渠默默記下李嘉月說的每一條路。
“籲。”二人停在一座亭子前。
“阿渠,前方便是靜園了。”她二人今日便是來此地踏青。
靜園是前朝留下的書院,院中山長乃是前朝後人,當今陛下實施仁政,對前朝的宗室并未趕盡殺絕,為報陛下之恩,先生便隐居山林,研究經史。先生于前朝便因才學名滿天下,而今隐居于此,自然而然吸引了衆多學者紛紛來此,久而久之,此地便成了書院。
然而她二人今日來此并不是為了參觀靜園,靜園在山上。
賀應渠将馬栓在亭子廊檐下,碧心以及小丫鬟還未跟上來,李嘉月拉着賀應渠向她說了四面八方的路。
“阿渠,朝着這個方向走,便可回到官道,若是一匹千裡馬,不消一日一夜便可回到上京。”說罷又轉了一個方向,“這邊也有一條小路,不過此路甚是崎岖,且是山路,傳聞山間還有野獸橫行。”
賀應渠點點頭,默默記住李嘉月說的每一句話。
“十姐姐,好巧,你今日也來了此地。”一陣嬌呼引得二人回頭。
賀應渠望着一身鵝黃色衫裙的少女跑了過來。
“十一妹。”李嘉月笑着應了聲。
李嘉禾卻不看李嘉月,望着一旁的賀應渠便問道,“十姐姐,這人便是二哥哥請來的女郎嗎?”
賀應渠望着打量她的李嘉月,心道:“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