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華,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臭婆娘你給我放手,我說讓你放手!”
半開的門縫裡能窺見一對男女在争吵。低矮昏暗的視線中女人糾着男人的領子,猙獰的臉上都是傷,發狂般追問着男人。
男人不耐煩的擡手掙脫女人,卻怎麼都掙不開,于是一巴掌甩下去。女人被甩個正着,整個人如包袱一般被抖落在地,臉上現出五道鮮紅的印子。
“闵若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沒有我,你以為你能有今天的一切嗎?”女人捂着被打疼的臉複又站起身,撲到男人身上揮拳踢腳。撕心裂肺的尖銳怒吼響徹屋内,讓躲在門縫偷看的人跟着全身一顫,手指緊緊捉着門邊,恐懼由腳底竄上,冰涼透骨。
掙紮糾纏間,男人開始對女人拳/打腳踢起來,嘴上不停咒罵着什麼。女人也不甘挨打,拼命反抗,身邊的一切物品都成了武器,彙成吵鬧的地獄。男人終于忍受不了已經發狂的女人,猛地把她推開好幾步遠,往門外走。
女人又不知抄起什麼東西朝男人身上刺了過去……全部視野跟着被染成大片大片血一般的紅色,似要把眼前的一切淹沒。
臉上突然有股溫濕,刺刺的觸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臉上來回刮蹭,齊媚霍然睜開眼睛。
朝陽的光芒從窗戶洩入,房間燦燦生輝。空調機在隆隆作響,正常運行,她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濡濕了。
那溫濕,刺刺的觸感來自蹲在她身旁的一隻黑貓。黑貓體型偏胖,純黑的毛色泛着油亮的光。一雙下垂的碧綠色眼睛讓它看起來總是一幅無精打采,呆呆傻傻的模樣。它微張着嘴,露出粉紅的舌頭,哈喇子淌了出來,正目不轉晴地盯着她。
齊媚伸手想要去抱黑貓,黑貓卻一溜煙從床上跳下地,轉頭向她瞧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齊媚捂着尚還有些心跳失律的胸口冷靜了一會兒,便下床跟着黑貓出去:“小呆,你是餓了?歲晏沒給你吃飯麼?”
被她稱為小呆的黑貓似乎在等她,走得很慢。遠遠瞥見齊媚跟在它後面說話,才加快腳步,跑下樓去。
齊媚住的地方是個名叫‘春庭月’的仿蘇派園林别墅。屋外疊石疊景,各種磚雕門樓和明瓦窗,輕巧簡潔,古樸典雅,像個世外桃源。在這樣的園林别墅裡種花養魚,怡養天年是許多人一生的夢想。屋内也是很古樸的建築風格,連挂在牆邊的液晶電視都會雕花梨木框起來。裝飾風格雖古樸,但現代生活所需的家居用品還是一應俱全。
齊媚下了樓,沒看到有人在。走至廚房,小呆已經蹲在它專門的用餐位置,流着口水朝她喵喵叫個不停,等她投喂。
齊媚隻好墊起腳去夠放在廚櫃上的貓糧喂它。大概不習慣做這種事,她剛拿到貓糧袋,身體就不聽使喚的向一側倒去。“哐當”一聲響,她連着貓糧袋一起摔到地上,貓糧跟着灑了一地。
小呆見狀無異于認為是天上掉餡餅,也不管髒,埋頭哼唧哼唧的吃起來。
齊媚還沒來得及阻止,就有聲音從外頭傳來:“師姐,你在搞什麼?”
齊媚擡頭,看到江歲晏拎着兩大袋東西出現在廚房。她呆呆的回答說:“小呆餓了。”
江歲晏把兩袋東西放到餐桌上,快步上去扶起她:“我看出來了。”他看了看一地的貓糧,歎了口氣:“你當心點,别弄傷自己。我來收拾,你先去坐着。”
說完,他彎下身一把拎起吃貓糧吃得正歡的小呆丢到廚房隔壁的浴室裡,并把門關上了。
小呆發現有人不僅打斷它進食,還把它和美食隔開了,不死心的扒拉着門,喵叫個不停。
江歲晏收拾東西似乎很輕車熟路,三兩下就把滿地的貓糧收拾掉,還清掃了一遍。
齊媚則很聽話的窩在廳裡的沙發上,一聲不響地盯着對面的液晶電視……發呆。
江歲晏一邊在身上系着圍裙一邊走出來問齊媚:“師姐,你今天怎麼起得那麼早?我買了很多菜,早餐想吃什麼?”
齊媚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向江歲晏,片刻才回答道:“我做噩夢了,想吃清淡點的東西。”
江歲晏怔了怔,上前伸手揉揉齊媚的腦袋朗笑道:“師姐,做夢而已。那我煮點粥,蒸些餃子。”
齊媚任由江歲晏以上犯上的動作,仍舊目無表情。趁着江歲晏煮早餐的時候,齊媚重新回到卧房裡,坐到書桌旁打開電腦。
齊媚是個自由職業者,為一些專欄寫稿賺生活費。打開文檔,翻查資料,不知不覺寫了幾頁紙,江歲晏就在屋外敲門說早餐煮好了。
兩人一同坐到餐桌上吃早餐時,江歲晏說起前幾天那個戀、童、癖的男人被曝光後的後續。
齊媚聽着聽着忽然問:“現在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