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媚還是沒什麼表情，語氣也很平淡。

幸好隔着手機桑俊看不到她此刻的模樣，不然肯定會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謊：“……我确實很想嘗試，畢竟媽媽的病最重要。可我也真的沒那麼多錢。大家願意幫我，我當然很開心。但那麼大一筆錢肯定一時半會兒也籌不齊。”

【秦小姐，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也不算朋友，但我很同情理解你的處境。我爸就是因為沒錢治病才早早去世了。我能長大全靠我媽一個人。可惜我沒能盡孝，她就因過勞而死掉。這樣吧，我有個賺快錢的門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門路？”

【明天能見個面嗎？電話裡沒辦法具體說明。】

“……”齊媚在猶豫。

電話那頭又沒了聲音，桑俊知道齊媚在猶豫思考。他趁熱打鐵道：“我隻是好心，沒别的意思。你要是信不過我，就當我這通電話沒打。”

【明天我請個假吧。在哪裡見面？】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也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選在奇怪的地方見面。我到時發定位給你，或是你來選擇見面的地點也行。”

【我知道，我等你發定位。謝謝你，桑先生。】

齊媚和桑俊聊完電話，江歲晏也已經把面煮好了。他把湯面端到飯桌，瞧見齊媚站在客廳裡拿着手機發呆，問：“誰打來的？”

齊媚朝他走來：“桑俊。”

江歲晏挑眉：“他說了什麼？”

齊媚坐到飯桌旁，放下手機：“他約我明天見面。”

江歲晏跟着坐下來：“ 難道他說明天見面是指跟你見面？”看着齊媚沒什麼反應地拿起筷子湯勺，他又問道：“你要去？”

湯面還很燙，齊媚一邊對着面條吹氣一邊說：“要去。”

“很危險。”

“不能半途而廢。”

江歲晏明知勸說無用還是忍不住去勸。

她真是一點都不會珍惜自己，總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可這次跟以往的每次都不同。

齊媚不知道他在餐館裡看到桑俊和他朋友時的奇妙感覺，更不用說他們談話時偶爾流露出來的那些笑聲有多猥瑣滲人。

這一切都讓江歲晏覺得，桑俊和以前齊嫣遇到過的那些人渣不同。

“學姐，這樣做你真的開心嗎？”

齊媚不明白江歲晏為什麼又忽然問這個問題：“至少不難過。”

江歲晏歎息，擡手在齊媚發頂揉了一會兒：“明天跟他見面後，要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就立即聯系我，好嗎？”

齊媚點頭。

他知道光是叮囑齊媚還不夠。既然齊媚這麼堅持，他也有自己的做法。

為了齊媚的安全着想，他也會不擇手段。

“學姐，吃完了碗放着我來收拾就好。我先去洗澡。”

見江歲晏沒再多說什麼就往二樓走，齊媚應了一聲。

回到房間，江歲晏拿起手機撥通了林之明的電話。

“之明？”

【阿晏，怎麼啦？】

“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忙着跑客戶呢，哪能像你這樣自由？我也想自己當老闆，自己給自己打工。】

“我也算不上老闆。”

【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了，還不算？要不我給你打工吧？】

“你會嗎？”

【沒有你這個大工程師的技能。不說這些了，你主動打電話給我，肯定有事相求，對不對？】

“還是你懂我。”

【咱倆那是啥關系？肯定的。說吧，什麼事？】

“明天有時間嗎？”

【我看看。明天是周四，要跑外勤。可以抽一個小時出來，夠不夠用？】

“請假好了，扣的錢算我頭上。”江歲晏收斂笑意，聲音變得嚴肅沉重：“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林之明沒有問為什麼，很幹脆地答應了。以他跟江歲晏的發小關系，根本不需要猶豫。而且江歲晏會開口求人，說明這件事絕對很嚴重。

不過能讓江歲晏低頭的事情，往往跟齊媚脫不開幹系。

男人就是這麼單純的一種生物。

“謝謝你，之明。”

【謝倒不必了，下次叫你出來聚餐别拒絕就行。還有，明天的工資記得打我卡裡，别忘了。】

林之明還是這麼會調節氣氛。江歲晏的心情也似乎輕松了一些：“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