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森:“你在工作?還沒忙完嗎?這都快十二點了。”
夏清露整個人垮了下來,已經看了一天一晚上了,就算咖啡強行吊着精神,說不累那也是假的。
“對,還有兩集沒看完,希望今晚上都能搞定吧。”夏清露摘下眼鏡,随手放在桌子上,伸手揉了揉鼻梁,緩解一下疲勞。
“嗯,那你别看太晚了。”
夏清露:“知道了,你進來洗吧,注意不要打擾我,你的浴室我改天找人來修一下,把毛巾裹好,别着涼了。”
譚森擡起眼睛,藍眸清冽鋒銳:“怎麼算打擾你?”
“不要搞小花招就行了。”
譚森聽話的進了浴室,夏清露繼續戴上眼鏡看劇本。
沒過多久傳來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能清晰的聽到衣服放在洗漱台面上。夏清露翻劇本的手一頓,又裝作無事繼續往下看。
劇情已經進展到陶月在威逼利誘下,順利與丞相家和離,來時紅裳金飾的嬌俏少女,去時眉目端莊沉穩的長公主陶月,大雪鋪滿路,高大華貴的馬車在雪地裡留下一道道車轍,沒過多久,又被大雪隐去。
怪不得要在冬天拍攝,需要雪景的戲不少,人造雪花太假,真實的降雪更能讓觀衆身臨其境。
此時浴室裡傳來水流聲,延綿不絕如春雨,下在她的心裡,又像貓爪般不停地撓來撓去,撓的人心癢。夏清露的指尖一頓,拿着筆勾畫批注的手,又放下筆。
完全看不下去,果然養貓容易使精力不專注。
深呼吸一口,夏清露極力摒棄亂七八糟的想法,不去想浴室裡發生了什麼,不就是洗個澡嗎,有什麼奇怪的,繼續将注意力移回到紙面上。
夏清露的手無意識的開始卷紙邊,那是她的一個小毛病,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喜歡卷課本的頁邊。卷上去,又鋪平,精力一刻也無法集中。
直到譚森出來,劇本頁數還停留在最開始的一頁。浴室門被推開,翻騰的熱氣混着水汽湧出,夏清露猝然擡頭,看到譚森隻在腰腹圍着一條白色毛巾,踩着拖鞋走出來。在地闆上留下蜿蜒的水漬。
遒勁好看的身材,冷白的皮膚,夏清露的眼神不自覺在上面停留的有點久,還扶了扶眼鏡仔細看,直到注視到譚森揶揄的目光,才假裝咳嗽了兩聲,扭過頭不去看他。
“回卧室穿上睡衣。”夏清露語氣不自然。
譚森向前走一步,離夏清露越來越近,清晰的身體在夏清露面前暴露無疑。
“喜歡看嗎?那就看個夠好了。”譚森用最純真的語氣說最狂放的話。
夏清露一陣尴尬,睜大眼睛:“啊?你都從哪學的這種話?”
譚森思忖,難道不喜歡嗎?攻略竟然有錯誤,于是推卸責任:“電視劇裡看到的,就是在哆嗦音裡的,豎着的電視劇。”
短劇嗎?難怪,很多短劇的尺度都比較……一言難盡。
微紅色漫上夏清露的耳朵,表面上依舊保持鎮定,聲調隻是輕微的抖了一下:“以後不要看奇怪的東西,半夜穿成這個樣子跑到我的房間,說要洗澡……”等等,好像一切發生的有點太過順利,狐疑的種子在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夏清露眼睛微微眯起,注視着譚森:“你再說說,浴室的熱水器怎麼壞的?”
譚森眼皮微跳,揣測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麼,但因為變成人類才沒多久,連撒謊都撒不明白,更何況在影後面前展示那拙劣的演技了。
“就是那麼壞的呗,我也不知道,你懷疑我?”
看起來很真,但譚森浮動很小的,不自覺向左右兩邊看的微表情出賣了譚森,看來這個熱水器“死”的另有蹊跷。
夏清露站起來越過譚森,往他的房間走去。
次卧是夏清露才收拾出來的,以前堆放着品牌方寄來的東西。淺綠色的牆壁顔色溫馨淡雅,床上鋪着特意買的貓咪印花的床單被子,夏清露直奔浴室。
這麼看好像沒什麼問題……
直到夏清露轉了個面,從側後方看熱水器,上面的孔洞裡塞了一團線,夏清露個子蠻高挑,墊了墊腳。
“别……”譚森出聲制止。
夏清露動作一頓,看來這确實有貓膩了,胳膊一伸,把被拽斷的線從孔洞裡掏出來,眼神瞥向譚森,語氣微涼:“解釋一下吧,它怎麼就突然斷了呢?”
陷入一種沉默的尴尬氛圍,譚森抓了一下頭發上的水珠,小聲道,“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想去你房間洗澡。”
夏清露拽着半截線,露出一個有點危險的,涼飕飕的笑容,看的譚森後背發涼。
———
第二天早上九點,譚森準時起床,因為夏清露有事出了門,他到廚房準備開始自己動手做早飯。
今天早上想喝海鮮粥,昨天買了新鮮的蝦、蛤蜊和瑤柱。
擰一下廚房門把手,沒有擰動。
門被夏清露鎖住了,估計是生氣他昨晚弄斷了浴室的線。
譚森輕聲歎氣,早起的貓貓沒有飯了,看來網絡上的話也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