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歌眉宇間掠過一抹詫異之色,“羨慕我?為何?”
魏東珠輕歎,緩緩放下手中溫熱的茶杯,幽幽地道:“因為你能常伴于淵哥哥左右啊。他那麼優秀、那麼溫柔,每每看到他,我都覺得心裡暖暖的。”
蘇北歌聞言,心中微動,她凝視着魏東珠那雙澄澈的眼眸,話語輕柔:“東珠,你是不是……喜歡于淵?”
魏東珠的臉頰瞬間泛紅,被那晨曦染紅的花瓣,但她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她勇敢地迎上北歌的目光,用堅定的聲音回答道:“是的,我喜歡于淵哥哥。”
“那你是否跟他說過?”
魏東珠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輕輕搖頭,聲音中夾雜着苦澀。“我試過,可是于淵哥哥他……他總說我還小,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等我長大了就會明白。而且……自那以後,他似乎有意無意地在疏遠我,每次見到我,也隻是禮貌地點點頭,便匆匆離去了。今日,要不是我在宮中抓住他了,恐怕他又要避而不見了。”言罷,她的眼眶已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道:“北歌,我知道我這樣做可能有些傻,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我就是喜歡呀。從十歲那年,在子原哥哥的府邸裡第一次見到于淵哥哥的那一刻,他就像一道光,穿透了我的心。”
魏東珠的思緒悠悠飄回到那個夏日午後,恰逢微風拂過,樹葉輕輕搖曳,使得透過的陽光也随之舞動。于淵自庭院的另一端走來,踩在地面上那些斑駁的光影上,他身着一襲潔白無瑕的長衫,衣袂随風輕揚,仿佛自雲端而來的仙人,不染塵埃。魏東珠擡頭,對上了他那溫暖的笑容和柔情的目光,刹那間,空氣中滿是淡淡花香,時間仿佛被定格住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隻剩下于淵如同初雪般地身影,和魏東珠心中那份漸漸萌芽的、難以言喻的心動。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這一生,恐怕都無法忘記他了。”魏東珠終于壓抑不住内心的情感,淚水不斷滑落。
蘇北歌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她雖未曾深涉情愛,卻也能感受到魏東珠那份純真而熱烈的情感,以及其中的無奈和苦澀。她緊緊握住東珠的手,柔聲安慰道:“莫要哭了,感情之事本就難以捉摸,或許于淵也有他的考量。但你對于淵的心意,我必盡力傳達。”
魏東珠淚眼盈盈,擡頭望向蘇北歌,眸中滿是感激:“謝謝你,北歌,你真是太好了。”
“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蘇北歌笑應,溫暖如春日陽光。
魏東珠輕輕颔首,拭去眼角淚痕,轉哭為笑。忽而,她話鋒一轉,帶着幾分好奇與關切:“北歌,那你呢?你有沒有歡喜的人?”
蘇北歌微愣,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你終究是不明白的。”
*
兩人在碧波亭中繼續閑話家常,從宮闱秘聞到蘇家瑣事,再到彼此的興趣愛好,兩人越聊越投機,魏東珠的情緒漸漸好轉。
不知不覺間,日頭漸漸西沉,魏東珠起身,不舍道:“北歌,我該送你回去了,免得于淵哥哥挂念。”
抵達宮門,一輛裝飾雅緻的垂簾馬車已靜候多時,車輪碾過青石闆路,發出悠長的低吟,不久便穩穩停在于府門前。
到了宮門口,婢女們早已備好了一輛垂簾辎車。車輪在石闆路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不一會兒,辎車已駛至于府門前。
魏東珠緊握着蘇北歌的手,聲音裡滿是留戀,“北歌,今天真的很開心,謝謝你陪我。”
蘇北歌回以溫暖微笑:“我也很開心,東珠。今日我們多多一起出來玩。”言罷,她便下車離開。
魏東珠撩開車簾,身子探出車外,目光追随着蘇北歌的背影,直至府門關上。這一次,她也沒有等到于淵。
蘇北歌步入府中,隻見于淵的身影在夜色中靜靜伫立,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東珠姑娘走了麼?”他的聲音輕柔,似風過竹林,像是在問詢,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蘇北歌故意高聲應道:“嗯,東珠真是個很好的姑娘,今天我們玩得很開心。”
于淵目光微閃,似乎在壓抑着什麼,卻又迅速收斂住眼中憂郁,隻道:“如此甚好,你早些歇息吧。”
蘇北歌見他神情疲憊,便無意再多說。她點點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初冬的涼意悄然襲來,她加快步伐,卻遠遠望見恒升正坐在她的房前,雙手抱膝,身影在月光的勾勒下顯得格外孤寂。
“恒升?”蘇北歌輕聲呼喚。
恒升猛地擡頭,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随即站起身,迎上前:“北歌,你回來了。”
“恒升,大冬天的,你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