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罵第一句時,在玄靈塔遭受欺負,那些污糟不堪的回憶如同幕布,一頁一頁沖進許慕瑩大腦。
瘦弱的狐狸身姿在楚然懷中,因為原身骨子裡的畏懼而輕微抖顫。
失了耐心的楚然命人将黑袍人拿下。
狐族長老眼看阻止不了,向前一步猛地單膝跪地,拱手抱拳。
“少主,便是此人那日暴起傷了我兒,為少主安危着想,還是将她交由我們帶回族中處置吧!”他一字一句,聲懇意切。
聽聞此言,一直以劍抵擋他們的封仆驚了又驚,分出三分心思來看着小狐狸,漆黑的眼眸威嚴戒備下多出些許質疑。
楚然冷哼一聲:“她能傷人?”
他睫羽微垂,吐出的字透着寒涼之氣:“方才還說她未能化形,如何傷人?!”
“數日前,她在我族中玄靈塔化形,搶奪我兒佩刀,傷了我兒從後山逃走,請少主明查!”狐族長老一邊說,一邊用怨責狠厲的目光看着許慕瑩,恨不得将她現在就抓過去打一頓。
這麼一說,許慕瑩就知道他是誰了。
她那日被迫跳下斷崖後,便未曾想過,還會有一日再見師淩!
彼時,她所想便是,往後,要麼她繞開他走。
要麼……
他繞開她走!
眼下再見,她實有些吃驚!最後在崖邊見師淩時,他不是這樣!
師淩當街攻擊不成,還幾番不恭之舉,楚然面色冷沉,正要開口,懷中倏然靈力湧動。幾息之間,許慕瑩化為人形出現在他身邊。
為了不讓支撐的靈力潰散幹淨,顯得不那麼從容,她伸出一隻手,不着痕迹地抓着楚然袖口。
借着他的靈氣化形,胸前的玉佩在瘋狂向她體内傳輸靈力!
許慕瑩身形剛現,師淩隐在袍子下的眼眸驚異一瞬又陰仄仄地掃過她,笑了起來。
“你以為能化形就不是廢物了?”
沒等許慕瑩答話,他不顧帝族幾位護衛桎梏,掙紮着猛地往前一撲:“乾谛訣在哪?!”
“……”
“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要殺了你!”
“……”
惡狠狠的話語如同利刃,刮過許慕瑩發麻的頭皮!
在聽見乾谛訣時,他身後狐族長老的身形,虛虛地頓了一下。
許慕瑩正了正身子。
目光對上師淩在袍子下陰鸷的雙眸,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無所畏懼:“還真是你?”
身旁楚然側目看了她一眼。
“哈哈哈,”師淩笑聲在大街上招搖着四散而去,“認不出我了嗎?”
咆哮着一把扯開裹在身上的袍子,拉掉捂着半張臉的黑色帛巾……
萦繞于所有人鼻息間的腥氣驟然加重。
他暴.露出來的皮膚呈現詭異的紅色,仿佛血液沒有筋脈的支撐,在皮膚上沿着原有的軌迹流動。
肉眼可見,那層薄薄的皮膚被流動的血液腐蝕,又以極快的速度生長出來。
詭異而血腥。
原本還算是正常的一張臉,此時因為這樣的折磨變得扭曲可怖,許慕瑩心中驚詫萬分,面上還是端得鎮定自若。
……
“系統,你死了沒?”許慕瑩在靈識中喚醒系統。
系統懶洋洋的聲音片刻後才傳來,【沒有靈氣滋養,我就快死了!】
“先别死,緊急情況!”
【幹嘛?】
“你看看這個傷,是不是你的蝕散漿液留的後遺症?”
口嫌體直的系統一聽有活,立馬來了精神:【太遠了看不清,你湊近一點,我取他一道氣息看看……】
許慕瑩:“……”
“你似乎沒有搞清楚事情的重點……”許慕瑩垂眸,看着師淩因為這番折磨變得狼狽不堪的模樣,反問道,“我認不認得你,眼下重要嗎?”
她在距離允許的範圍内往前走了小半步,身子前傾微微彎腰,打量一番師淩的皮膚……
【有了有了。】系統吭哧吭哧一番操作,發出聲,【咦……】
沒等許慕瑩問,系統解釋:【我的蝕散漿液是用來煉化藥材時的輔助之用,雖然會對靈修之人的筋骨造成損傷,但不至于如此嚴重,修為高一些的獸人甚至可以自行修複……】
【他體内有其他東西,将我蝕散漿液的效果加劇,又無法修複完善,所以成了這個鬼樣子!】
“什麼東西?”許慕瑩在靈識中問。
【拿不準,我得看看。】系統停頓一下,【我靈氣不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