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一衆人頓時傻眼。春花羞愧低着頭,恨不得把腦袋塞到衣服領子裡去。
霍斯本還想問淩瀾和春花具體是什麼親戚關系,但想了想,還是怯生生的把話咽進了肚裡,轉而道:“您快請坐。”随即轉身去給淩瀾倒茶。
“不必麻煩。”淩瀾立在原地,未挪動寸步,“到底什麼事?”
霍斯端着茶杯,立在淩瀾面前,将事情始末複述了一遍,繼而道:“請您過來,就是同雙方家長一道處理一下孩子們的糾紛。”
“院方打算如何處理?”淩瀾直問。
“這個……”霍斯斜斜眼,偷瞄一眼白一,心下盤算片刻,笑着道:“小孩子吵架本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我們想讓春花同學給白淨同學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她憑什麼道歉?”淩瀾眼皮低垂,俯看着比他低了半個身子的霍斯。
霍斯被淩瀾問得一時語塞。
“尊敬的淩瀾大人,很遺憾以這樣的方式與您見面。”白一勇道:“可是,就事論事,春花同學替罪靈說活,這不僅違背了學院規章,還有違禦魂師法規,這要是追究起來,罪名可不小。如今隻是讓她道歉,已經算是輕罰了。”
淩瀾轉向春花,“你有說過稽天大人無罪的話嗎?”
春花連忙搖搖頭,“我沒有。”
淩瀾看向站在白一身後的白淨,問道:“這位同學,你确定春花有說過稽天大人無罪的話嗎?”
白淨仔細想想,往父親身後躲了躲,而後也搖搖頭。這令白一不得不給自己的好兒子送上一個白眼。
然而,白一并沒有就此放過春花的意思,“春花同學,即便你沒有為罪靈稽天開脫,那你也替罪靈代赭說話了吧。”
春花向前一步道:“關于代赭,我并沒有說她是無罪的,我隻說既然貫衆王爵特赦她在外服刑,她的罪責已經受到了裁定,她也已經在為她的罪過而付出代價,那麼白淨他們就不應該再羞辱她,而是應該尊重貫衆王爵和明光之巅的決策。”
白一心下不由感慨眼前這姑娘之機靈,搬出貫衆王爵和明光之巅來堵他,讓他實在不好再辯駁。
淩瀾嘴角微揚,順勢道:“春花既并未替罪靈開脫罪責,那麼白一大人剛才說的那些罪名也就不成立。”
“淩瀾大人,就算春花同學和罪靈沒關系,但她辱罵同學也不符合學院規章啊。”白一也不肯善罷甘休。
不等淩瀾開口,春花先辯道:“白大人,昨晚是白淨先背後說代赭壞話,而後又說我是個傻子蠢貨,我這才和他吵起來的。若一定要追究是誰辱罵誰,那也應該是白淨罵人在先,若要懲罰,白淨和他那兩個朋友也該被罰。”
三個大人齊刷刷看向白淨,淩瀾的眼中更是透着一股毀滅的意味。
“白淨,你有罵人嗎?”霍斯問道。
白淨躲在白一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怯懦地瞄瞄淩瀾,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如紙,言語支支吾吾,“我……我……”他終是沒能說出話來,隻默默點了點頭。
淩瀾橫眉微鎖,沉聲呵道:“小小年紀就辱罵且污蔑同門,當真是明善法度調教出來的好孩子。”
在場其餘幾人定定立着,不敢說一字。
淩瀾俯視霍斯,“依照院規,當如何處置?”
霍斯連忙道:“按照院規,白淨同學應當向春花同學道歉,并且對自己的不當行為寫一份書面檢讨。”
“主任,白淨還罵了我的陪讀代赭。”春花追述道。
霍斯看看淩瀾,又道:“對,白淨同學還應該向代赭道歉。”
白一咬着後槽牙,看一眼面無表情的淩瀾,無奈地把兒子從身後拉出來,推到春花和代赭面前。
白淨雖小,卻也明白眼下他身處的境況,一臉不情願的歪着嘴道:“對不起,我不應該無端端說你們的壞話。”
霍斯聽罷,趕忙笑着當起和事老,“好啦好啦,如此最好啦。”
白一卻擠不出一丁點笑容,隻想快速離開,“事情既然已經處理了,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