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铛趕緊讓死林徵過來，這邊的人快死了，說了好幾遍，但林徵一直沒來。

要是北阙念熙真的快死了，鈴铛一定會立即出現在林徵眼前，但鈴铛隻是喊他，人一定沒事。

林徵就沒管鈴铛，繼續想法子怎麼把青龍折騰醒。

“你若再煩我？我便把他的血抽幹，再用他的骨肉起火，配着淬你一萬年！讓他的骨血都與你融為一體，滿意嗎？”林徵沒看它，聲音有些發狠。

鈴铛有些害怕了，那是它自己曾經經曆過的悲慘事。

“你好狠的心！那些事與他無關！我已說了很多遍了！”一個分不出來男女的聲音響起。

“就算如此，拿你最在意的人的血，也讓你不好受吧！你們主仆做的，可比我狠多了吧！”林徵的聲音從來沒有如此冷過。

“對不起……你可以報複我。但你對他這樣的話，你會後悔的！”那個聲音沒有什麼波瀾。

說完就趕緊消失了，不然林徵可能會削它。淬它不一定，但揍一頓肯定是有的。

林徵仍舊沒去看北阙念熙。

鈴铛猶豫再三後從北阙念熙身邊飛走了，北阙念熙吓了一跳，又看見靈獸追着鈴铛跑走，他想追上去，但已經沒有力氣了。

北阙念熙心道：那些靈獸果然是沖着鈴铛來的嗎？

北阙念熙長這麼大第一次哭，因為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會知道他哭了。

他走到這，流了很多血，吃了很多苦，傷了很久的心，他十九年都沒受過這萬分之一的苦。

他醒悟了，醒悟了嗎？

林徵眼底不加掩飾的嫌棄與厭惡？不容反駁的命令？冷漠無情的暗諷？

他不是醒悟了，是憶起了。

他感覺有些頭暈。

北阙念熙沒哭多久，他擔心還會有靈獸過來，擦幹眼淚，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遇到一條黑蛇，它很大，很吓人。

他用了很多法器，但還是被咬了一口。

他看着有些發紫的傷口，不知道這是什麼蛇。

他又笑自己笨，該多學點東西的，不然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林徵出現在他身邊，并沒有扶他，即使他比剛才更需要攙扶。

他沒有說一句話。

林徵也是。

北阙念熙甚至聽不到林徵該有的呼吸聲，即使周圍突然有些不自然的安靜了下來。可能是他一瘸一拐走路時的噪音太大了。

北阙念熙沒有和林徵說自己被蛇咬了，但林徵一定能看出來，他卻依然像沒看見一樣。

他們來到一個湖邊。

“龍在湖底。”

冷冰冰的四個字，說完就消失了，可能是去湖底了。

北阙念熙想叫他，但林徵消失的很快。

因為他腿上的毒素好像蔓延得更厲害了，這下怎麼辦？這湖不是他随便能下的！而且他也下不了。鈴铛也不在身邊，他也根本沒辦法聯系林徵。

北阙念熙看着湖邊的草，有點像是能解毒的草藥，就摘了幾片嚼碎敷在了傷口上。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有點困，才意識到自己不能睡，他馬上又驚醒。

林徵正好從湖裡出來。

“你想見見青龍嗎？它醒了！”林徵的語氣稍微好了一點。

北阙念熙是害怕的，因為見過青龍的人都死了！林徵可以讓醒了的青龍不傷他？倒是真的厲害。他去見龍？他還有命見？或者說自己見了還有命？他可沒有林徵那樣的神力！

一聲龍嘯從湖裡響起，北阙念熙很害怕。他睜大眼睛，有些發抖的看着翻騰出水的上古神獸。

青龍出水時的動靜很大，他感覺腳下的地都在顫。

“想禦龍嗎？”

北阙念熙緊緊盯着在空中翻騰着的青龍，不敢說話。

林徵竟然真的能讓青龍不傷他？怎麼可能！神才有這本事吧！

而且還禦龍？他怎麼不自己禦？讓自己禦龍？自己沒那命！想讓自己死就直說吧！

“試試？”

這句話比剛才那句恐怖一百倍！

北阙念熙下意識地搖頭。

他看向飛在龍邊居高臨下的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林徵，更害怕了。

他是打算說清什麼嗎？還是他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突然，北阙念熙又聽到了鈴聲，但鈴聲後好像還有一個回音似的聲音，很急切的說着什麼。

直到鈴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聽清了那句話。

“快跑！他一直在愚弄你！他想害死你！”

北阙念熙被吓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他甚至感覺連青龍的青綠色眼睛裡都帶着譏笑與蔑視。北阙念熙向後退了一步，看向鈴聲傳來的地方，但卻一直沒有看見鈴铛過來。

鈴铛的聲音既真又急，他一時兩邊都不敢輕信。

“不，相信我！他隻把你當成一個笑話，陸琛凡的話才是對的！你不該來的！”

鈴铛的說話聲越來越急切，而鈴聲也越來越雜亂，聽得他心很慌，冷汗直流。

突然，鈴聲響起的方向變了，北阙念熙趕緊看過去，鈴铛在林徵的手裡。

“念熙，它剛才說話了嗎？”

北阙念熙不敢看林徵，更不敢說話，他在發抖。

林徵的聲音卻像利箭一樣穿空而來，刺痛着他的耳朵，他緊閉着雙眼，不敢回答。

“它對你說了什麼？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