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先看看情況吧……兩人對視之後默契地下了決定，随後各自沖了一碗溫熱的麥片。

“……十二小時的話，差不多了吧？”

“……昨晚其實也看不太出情況，要是活人的牌子被放進去了會怎麼樣？”

兩人坐在了幾姐妹的對角線，但說到底都是一張餐桌，因此幾姐妹說話的聲音毫不遮掩地進了她們耳朵裡——當然，幾姐妹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就是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我覺得那隻是個意外，不過是甯女士不願意相信而已。”

“……可按現在的局勢，無論如何都有人會被推出去。”

“……那就實事求是呗，要是真有兇手肯定也在前幾艘皮劃艇，總不可能是最後一艘的大姐和二姐吧？”

話題在黎夏提出問題，黎春緩和問題以及黎秋漫不經心地提出方案間流轉，兩人吃着麥片低頭不語，突然間卻好像聽出了什麼問題。

“那個，可以詳細講講關于皮劃艇和那天的事嗎？”

李可弱弱地舉起手，不太合時宜地加進了讨論。

唔……幾姐妹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由黎春先開口。

“那時候應該是臨時行程吧，原定隻是坐船出海拍照和去遠一點的地方坐帆船，但中途小瑩突然告知帆船取消了，她要去附近的溶洞探險，我們人在船上也沒辦法拒絕。”

起初的航行還算井井有條，她們還在船上喝飲料吃燒烤，但很快因為風漸大的緣故船愈發颠簸，不少人都出現了暈船症狀——黎秋在其中尤為明顯。

當時黎春和黎夏也想過勸甯方瑩返航，但甯方瑩以已經離目的地很近為由拒絕，等遊艇到達指定地方後，由于皮劃艇容量問題，她們各自組了隊進了溶洞。

“我記得，小瑩好像最早進去，搭檔是……”

“姜姗雪。”黎夏及時補充，随即又補充道：“梁汝和金小敏、範家姐弟、甯方瑩的兩個小跟班、最後是我們。差不多就是這個組合和順序了。”

喬枝問：“洞裡的環境呢？”

“挺狹長開闊的一條，頂上挺多洞，光能照進去，總的來說還挺漂亮的。我記得再深一些，就出現了可以走上去的路，還有可以綁船繩的地方，看大家都把皮劃艇停在了那裡，我們就也上去了。不過我認為那上面的景色不如劃船，除了很多個門洞外沒什麼特别的，還特别冷。”

黎夏說，那裡到處都有垃圾，很明顯早已經被當地人探得明明白白，所以她當時也沒有多在意，純粹當是個無人管理的景點。

當時她和黎春随便逛了挺久，還撞見了一個人在自拍的姜姗雪，和她結了伴——據說姜姗雪是和甯方瑩、梁汝以及金小敏一起上的岸，但途中就走散了。

三人這時還沒想太多，以為不過是暫時走散，再等等就能全部集合，因此一直都是有說有笑。期間她們還遇見了範家姐弟，不過這兩人似乎并沒有太多的集體意識，點了個頭就說要先回去了。

事情真正有些不對勁，還是從她們聽到了一聲尖叫開始。

順着聲音她們很快抵達一處平坦洞腔，盡頭的位置是個兩人寬洞口，面朝大海。

甯方瑩的鞋子就放在那裡。

除了已經離開的範家姐弟外，另外四個進入了溶洞的人——梁汝、金小敏和舍香、郭晚玉，都站在洞腔入口不敢入内。

“……再然後，大家就離開了溶洞回遊艇求助，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所以說，最早發現甯方瑩出事的人就是她們四個？”李可追問。

“應該是，我記得她們說，她們最開始也是走散了。然後不知怎麼着，就聽見了溶洞裡有人哭，而且哭聲越來越大。就在她們去找人的途中，聽見了有東西掉進水裡的聲音。”

“她們四個一起？”

“她們是這麼說的，而且姜姗雪後面也補充，說甯方瑩進來溶洞開始心情就很低落。”

聽着似乎是有些可疑，但各方面的線索都不夠且不充足，怪不得這件事到了最後也沒個定論。

“奇怪”，沉默了許久的喬枝突然開口，“我記得剛來别墅的時候，翟小姐有告訴我們，說當時你們幾個表示自己都沒有下船在照顧黎秋。可現在你們的說辭，卻是你們下了船還進了溶洞……？”

聞聲的幾姐妹臉色一變，碰巧這時候，換了一套配色清新、相對昨天服飾而言更為輕便的洛麗塔裙，編發也随之做了新巧思的翟雨歸和鐘管家一起走了下來。

令人詫異的是，不知為何翟雨歸走路時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擺，甚至穿着粗跟鞋都要踮着腳尖。

“喂！你們真的看不見滿地的水嗎？！”

翟雨歸朝她們快速走過來，黎春則在她到來之前，小聲湊過來說了一句：“剛剛的事不要告訴雨歸，她……和我們不太一樣，所以很多東西我們不能說。”

——因為怕壞事變得更壞，噩夢真的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