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氣象,在那之前,不管你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腦力派還是一打五十的武力派都給我忙起來。
雲巅的忙碌能忙到什麼程度呢?忙到記憶力賊好的腦力派們基本不會記得有一個年在等他們過,直到除夕的前三天,分别接到老師,同學,親朋喊他們的死亡來電,才會恍然大悟的收拾收拾。
慌裡慌張的把手上的任務潦草的結了一個尾,拖着身上還帶着傷的武力派們腳步蹭蹭蹭的往超市跑去,一邊跑一邊看着火點地圖,對各大超市惡趣味的限量采購恨得牙癢啊,會之後要應對家裡的小孩子頭疼不已。
沒錯的,沒錯的,年就是應該這麼過的。應該在新年的第一天早上去放了一長串的鞭炮,擾民的同時把舊的一年的晦氣驅散掉,在小年的時候把門上的對聯撕下來,用漿糊糊上新的一年新氣派,在忙忙碌碌的把整個房子打掃一遍,看着幹淨的房屋,再看看灰頭虎臉的二人哈哈大笑。
在除夕夜的那一天和相熟的人們一起聚餐,吃上一頓豐盛的年夜飯,聊一聊這一年以來的收獲,談一談這一年裡發生的八卦,或許還會調侃調侃身邊人無意間做出來的糗事,去被調侃的那個人會面紅耳赤,其他人一定會哈哈大笑。
在新年的第一天一定會互相一個帶一個的把所有人大早上拖出來,互相拜年,互相給紅包,互相猜紅包裡面包的是什麼。也許會收獲可以不發火的不生氣券,一條剛剛被池裡撈上來的金魚,又慌裡慌張的放回去,或者是幾張錄着美好時刻的相片。
我們總是能夠心領神會的在一起哈哈大笑,然後再拿着新收到的國際象棋,一對峙就是一整天,被找上門的武力派們拖各自的家。
不會挨罵,因為新年的前一周都是不能罵人的,然後武力派們總是會憋的臉發黑,恨不得給他一腳,然後給他吹一曲唢呐,然後被周圍不堪其擾的人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尋仇。
甜甜的糖藕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之後連最愛吃甜的人都不願意再去碰。夜飯吃剩的食物被各位包圓帶回家,被連續吃上幾天,直到所有人臉上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也許不合時宜,但是我們應該對你說一句新年快樂?”兩個人面面相觑,突然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那一身紅白相間的新年特供,突然間就笑得樂不可知。
“祝你新年快樂,新的一年順順利利!萬事如意! 小孩子們學業進步,大人們芝麻開花,節節高,老人們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還能一起看到明年的春雨。”
他們嚴肅着一張臉,一邊行禮一邊說出提前想好的賀詞,然後如同完成了什麼事關重大的任務一樣,輕松的,打鬧着跑開了。
……
“這個技術不錯啊,是誰做的呀?”雲褚擺弄着剛剛播放出整個新年特輯的攝影機,好奇的問道。
“他們一起做的。”已經收下了幾個人一箱子零食作為賄賂的巫鸢玖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抱着新到手的薯片溜溜達達的走了。
“嗯?學長他人呢?登記就差他了。”小小一本登記冊上隻有許舒鶴後面那個空還沒有打勾。
“他中途不就說了自己要早退回去找人玩了嗎?”在一旁收拾地闆的于耀陽頭也不擡的說道。這場莫名其妙,不知從何時開始,又不知道從何時結束的宴會隻有他一個早退的,其他狂歡中的人們自然沒有注意到他打招呼。
“行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上來的夜以歌無所謂的拿過筆就往名字後面劃了一道。雲褚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還不忘帶走已經收拾好的幾袋垃圾。
實際上這本小冊子上面記錄的人名每年能夠登記上的越來越少了,一開始還會沉默,但到現在沉默也不頂事了。
接受死亡對他們生活帶來的影響似乎從很小就開始了。最早或許可以追溯到幼兒園的老師突然有一天就沒有再來,換成了一個新的老師。小到可以是突然被叫走,然後沒有再見的同伴。
也許前一天還在和你打招呼的人,第二天你就永遠見不到了。對于這句話雲巅的人對此感受頗深。
“别這麼沮喪嘛,就算早退,他起碼來了嘛。”看着徐甄不說話,夜以歌安慰他到。
其實徐甄想到的不是這個。
他在想作為永夜隕落之前的最後一批學員,他們其實都還沒有畢業,還沒有達到他們應該能夠達到的最優成績。在那個不知去處,未知來處的時候,是他們的搭檔把他們的領走,暫時借助帶了他們的家。最糟糕的說法大概就是他們的搭檔把他們收養了吧。
但是說好了是要用武力保護搭檔一輩子的。
雲巅是腦力派最成熟的培養皿,他們會在教導下逐步長大,開為最為絢爛的花,而無法再走的上升途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再精進的實力,他真的能夠陪伴他的搭檔一輩子,而不是死在半路上嗎?
徐甄,不,不止他,是所有來自永夜的學員在開學的第一課就會被教導,他們未來來自雲巅的搭檔。
“他們或許性格不一,有可能會惹你生氣,但那是因為他知道你是會陪他走到最後的人。”高台上穿着一絲不苟的老師頭一次帶上了溫和的微笑。
“記住我說的話。”
“徐甄?”連續幾聲叫喚,把徐甄的魂喊了回來,草草應答了幾聲,看他興緻實在不高的樣子,其他人也就就此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