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你們都不應該毀了那張足以被稱為藝術品的臉。”指揮官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大發雷霆,臉色陰沉的看着久不擡頭的小孩臉上那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道韫擡眼向這邊看來,那幾道刀痕毀掉了他大半張臉,血在醫生顫抖的手下怎麼也止不住,所有人看着他那張精緻的面孔,眼中滿是痛心,以及對于藝術品被毀的,失控的怒火。
“把他帶下去吧,既然出來閑逛會讓你受傷,那麼之後你就在艦上的房間呆着吧。”指揮官煩躁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揮了揮手,讓醫生把人帶離他的視線。
效果……比預計的還要差一點。
謝韫待在這個被精心收拾出來的房間,臉色有些陰沉的,坐在毛絨的地毯上,抱着抱枕看向虛拟屏幕外,一閃而過的星空,這表明軍艦正在以極高的速度向目标方向行進。
最起碼,他沒有被趕出這個房間,需要換一個地方。
謝蘊從來不喜歡自己那張被其他人譽為“上帝的傑作”,“女娲精心手作的珍品”的臉,或者說他整個人就是美神,按照世間所有最美好雜糅進去所誕生的。
可笑的是,我沒有和他人去比較美貌的想法。謝韫有些蔫蔫的想到。以容貌侍人,那未免太過愚蠢。
軍艦在帶着居民去到他們的駐紮地,之後直接離開跳躍回到了首都星外,菲利爾指揮官帶着自己最新認下收養的養子前往菲利爾家族在首都星的駐紮地。
“把他帶下去吧。”坐在首位上,菲利爾家族如今的掌家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從指揮官進門起,他就傳來了來自他的指令。
“我相信這裡的科技足以醫好十三少爺那張臉。”沒有詢問這孩子是否有什麼才華,是否有什麼才能,是否需要什麼培養,而是目光直指他那張臉。
“那張臉就能為我們帶回足夠多的利益,至于其他的,那并不重要。”謝韫已經很久沒在任何人身上體會到這種吃癟的感覺了,他依舊用平和而又通透的眼神看着那位掌家人,記住了,這裡飄蕩着有關那位掌家人的一切,随後跟随旁邊來的幾名醫師離開了這棟别墅。
在他的能力成長到他能夠推翻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規則前,他接受一切落在他身上的審判,但是親愛的兄長。
謝韫看着面前垂頭為他帶路,身上不自覺帶着些許顫抖的醫師,露出了一個标準的,完美的笑容,即使他被毀了大半張臉,也依舊能在一瞬間為看到他的人感受到什麼叫做國色天香,什麼叫做君王不早朝。
你不該妄自對我下定結論,認為無論如何,我所做出的成就都比不過這一張臉,會給家族裡帶來的利益龐大,這讓弟弟我很是有些懊惱呢。
“菲利爾家族的掌家人入獄了。”在一個秘密的會議裡,一衆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聲音中帶着一些疑惑。
“真是讓人難以想象,這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東西。”說話的女士臉上帶着得體優雅的微笑,儀态端莊,卻無人敢正視她的一張笑臉。
“菲利爾家族最近收養的十三少爺倒是經常在新聞上面出風頭。”
“還是太過年輕氣盛了。”有位老者歎氣,仿佛在抱怨自家不聽話的小輩。周圍的人紛紛都笑了起來,仿佛這是什麼有趣的笑話。
“年輕人是該接受一點敲打,不然之後走上社會是要吃虧的。”他們大聲贊美,他們議論紛紛,頭狼們帶着最新撕咬來的利益,滿意的離去。
“這段時間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菲利爾家族主别墅裡面并沒有開着恒溫系統,寒冷的風覆蓋着這棟别墅的每一處,隻有最接近書房的房間燒着空運過來特制的木炭,把鋪滿毛茸茸地毯的房間烘托的每一處都暖烘烘的。
謝韫沒什麼儀态的,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沒有穿鞋,隻是懶洋洋的擺弄着面前這一副定制的國際象棋,自己和自己對弈。
不遠處,站着曾經菲利爾家族的掌家人,如今被民衆唾棄的落水狗,他垂着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老爺爺老奶奶的行動能不能都快一點?”謝韫語氣中帶着天真的惡意,有些抱怨的仿佛在沖家裡的長輩撒嬌:“我已經有一些無聊了。”
棋盤上的局面雙方僵持不下,卻又在黑棋的下一步之後呈現一面倒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