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難想象,畢竟在父母眼中,他是已經失蹤四年的大兒子,哪怕性别上不如他們所願,是個貝塔,但是那個時候作為獨生子,他依舊是父母眼中的掌中明珠,現在不一樣。
那琨躲在主辦方給他的引路人身後,用探究的目光去看那一個還在媽媽懷裡的小孩,随即又不甚在意的拉着引路人的手,等待着這對親生父母給他的審判。
“那小先生,我們這邊調查的資料顯示,在您在公園失蹤的兩年内,您的父母選擇孕育了二胎來緩解失去獨子之痛,目前從血緣來上,您的弟弟已經快三歲了。”
被稱作那小先生的小孩坐在房間裡柔軟的沙發上,懷裡抱着一個大象玩偶,那是在之前的行動中路過某個商城的時候,團隊裡每個人都有的。穿着白色運動鞋的腳還夠不到地面,懸浮着晃着,男孩垂着頭,并不在意那對已經模糊到父母:“按照标準的情況來說,你們這種不經過父母同意,私自将孩子帶離監護人的行為應該叫做綁架。”
主辦方的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隻是仿佛在笑着什麼,将資料放到了茶幾上,轉身離開,還貼心的給他關上了門。
那一疊雪白的資料上面顯示,他的父母有了一個二胎的歐米伽弟弟,對于這個ao結合的家庭來說,無異于是一件大喜事,但那琨抱着玩偶看着這疊資料上的字眼,卻感覺每一個都顯得陌生。
“他那對父母怎麼可能會生下來一個貝塔?不會是哪裡來的野種吧?”
父母對他的保護很到位,到位到有些嚴苛的地步,從來不允許他獨自一人在外面玩耍,但那些街坊鄰居的雜言碎語還是進了他的耳朵。
他周圍的玩伴都是阿爾法和歐米伽,畢竟這個小區是有名的高檔小區,能夠在這裡居住的都不是閑等人,就算他的家世是這群小孩裡面最高的,被家裡叮囑了要來巴結自己,但這個年紀還沒有那麼多的心眼,他被排斥的厲害。
“小琨?你怎麼還在家裡看書,不是約好了要和其他朋友一起出去玩的嗎?”隻是回來拿個資料,即将出門的父親注意到了躲在圖書角的兒子,看着他手裡翻開到一半的書籍,有些疑惑的問道。
“天氣太熱了,我就先躲回來了。”那琨細聲細氣的說道,看着父親忙于公事,匆匆點頭叮囑了他幾句再離開的模樣,思索片刻之後,還是回房間拿了自己的包,準備開始自己的探險計劃。
就在前幾天,他在門外的信箱裡找到了一封紙質的密碼信,有意思的是,這不是給父親的,而是給他的,上面的昵稱切換幾遍之後稱呼他為那小先生,這讓他更加感到好奇。
誰知這一舉動讓他來到了這一個如同魔法幻境一般的地方,得知比賽結束之前都不能回家的時候,他有些後悔在離家之前沒有給父母留下字條,但很快他便被這裡思路相同的玩伴以及刺激有趣的遊戲吸引了,直到賽季徹底結束,所有同伴都在依依不舍互相告别的時候,他終于想到了家中的父母。
“那琨?”在兒子失蹤三個月之後,後悔自己對兒子平日忽視的父母兩個最後搬出了那棟充滿着兒子生活痕迹的别墅,換到了這個更加隐蔽的小區,并且在小兒子出生之後,對小兒子的各方位都全方位關注起來,在周圍鄰居口中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爸爸,這個哥哥是誰?”小孩子對于父母的愛愛總是有着強烈的占有欲,察覺到了氣氛不對的他在媽媽的懷裡抱住了媽媽的脖子,對站在門外陌生大人之後的陌生哥哥投去了排斥的目光。
“小寶,這是…你的哥哥。”在媽媽憂郁的話語落下的那一刻,那琨毫不猶豫這個兩歲大的孩子聽懂了母親的意思,開始大哭大鬧起來。
“對不起,小…琨,但是你弟弟他對你很排斥,這裡是你以前的家,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對嗎?”父親帶他來到了以前居住的小區,童年的玩伴,此時此刻都在學校的教室裡上課。
那片在那琨記憶大大的落地窗,依舊灑落的金色的陽光,隻是那下面不再有了滿地散落的玩具和輕柔的歌聲。
“沒事,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比賽方給通過初賽的選手們,很大方的準備了一人一間的單獨宿舍,一開始年紀大的還會教導年紀小的,4年比賽時間過去,大家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也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此刻看着父親因着愧疚,準備把這片曾經的家劃為他的領域,他由衷的感到慶幸。
父親還打算再多說一些什麼,但腕表亮了起來,應該是接到了來自軍方那邊的通訊,不過5分鐘時間,他便在沙發上等到了父親歉意的眼神以及剛好送過來的新腕表——雖然不如4年間使用的通訊工具習慣,但也還算好使。
“工作那邊需要你老爸。”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父親和那琨同時愣了一下,很快兩邊不知怎的就笑了起來,那琨笑得前仰後合,看着父親和他道歉,工作那邊需要他給他的新腕表裡轉了一筆資金之後,匆匆坐上助理開來的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