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秋面無表情地看着門口争吵的人群,也不說話,可空氣中卻像突然生了一股冷風,把幾個人的嘴巴都給凍住了一般,一瞬間,門口的人都閉了嘴。
隻有姜語棠的腦子有些爆炸,她沒想到宴秋會直接出來,于是她盡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想着要給宴秋編個什麼身份,好在待會兒應付搜家之人的話。
為首的王莽,此刻正被宴秋盯着,他想上前查看宴秋的房間,但就在與宴秋對視間,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将他壓住似得,他竟然邁不開腳,也張不開嘴。
王莽身邊帶着的人見主子不動,于是本着邀功的心态上前一步:“還真有親戚啊?”大約是瞧着此刻宴秋的樣子覺得隻是一個草包,于是伸手推了一把:“讓開!爺......”
宴秋紋絲不動。
來人直接咬着牙關,挽起袖子,雙手齊用上去推宴秋,不會兒就憋的面紅耳赤,可還是白費功夫。
“好孫子,真是不自量力。”宴秋像捏雞崽子似得,捏住了來人的手腕,随後隻聽咔嚓一下,胳膊脫臼的聲音響起。
緊接着就是慘絕人寰的嚎叫。
“你!”隻是一瞬間,王莽就壓住了脾氣變了臉,他雖是個莽夫,但此刻卻十分識時務:“這位少俠,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隻是來找人,并非想要打架。”
衆人見王莽都都這樣了,自然不敢造次,隻站在後面等着看熱鬧。
可好話說了一籮筐,半晌,宴秋才将将閃開一個縫隙,可讓開的路壓根就不夠一個人出入。
王莽自知這是個台階,于是隻上前半步,站在門口,朝着廂房裡面望了一圈,确定自己的二哥沒有在屋裡後,便隻拱了拱手,帶着衆人出了院子。
沒看到熱鬧,衆人也隻能悻悻離去,唯有王莽一臉沉着,回頭看了一眼小院緊閉的大門,思考片刻後才帶着手下離開。
姜語棠聽着門口沒有聲音了,才深深松了一口氣,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她瞧見宴秋靠在廂房門邊上看自己。
她立刻想到了自己剛才瞎編的謊話肯定是被聽了去了,于是有些尴尬想要過去解釋,同時還想順便問問那矮胖男人的事情。
可人還沒走到跟前,就見宴秋站直了身子,道:“我餓了。”說完頭也不回便進了屋子。
姜語棠對他的脾氣摸了有四五分了,于是她隻得自顧自地先去廚房找還能做飯的食材,畢竟這幾天日子緊緊巴巴,自己也才開張兩天,并沒有多少收入,也沒時間去添置新的。
沒什麼可吃的了,她撿着剩餘的食材,熬上了一碗跟上次差不多的粥,這麼一折騰天色也差不多了。
“咚咚咚!”
“姜娘子在家嗎?”
姜語棠聽出來是蔥餅婆婆的聲音,于是放下手裡的活去開門。
蔥餅婆婆:“我收攤時見你久久不來,想着你今日經曆了這一遭怕是沒心情出攤了,就給你把你攤上剩下的食材收起來了,省的他們老想占便宜。”
這整個街上,估計也就蔥餅婆婆對她是真心的了,于是姜語棠笑着連連感謝,在裝有幹果的袋子掏了一大把,硬是給蔥餅婆婆懷裡塞。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順手的事兒。”蔥餅婆婆擺手拒絕了她的好意,道:“我老婆子孤家寡人一個,你上次給的我還沒吃完呢,這些呀,你要麼留着賣,要麼自己補身子吧。”
“婆婆,那等您吃完了,我再給您送些去。”姜語棠收回了手。
“不了,你日子拮據我是知道的,眼下聽說你這又多了張吃飯的嘴,還是先緊着你自己的吧。”
蔥餅婆婆的話音剛落,姜語棠便立刻聽明白了,她家裡多了個人的事情,估計已經在這整條街整個鎮子傳開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廂房,隻笑了笑以表默認。
随後,兩人又寒暄了片刻,大約是聞到粥的香氣,蔥餅婆婆便告辭了。
臨走前還提醒姜語棠,王莽那群人今日這樣鬧了一番,街上又開始有流言了。
話雖說的含蓄,但姜語棠明白這事兒沒完,她看着廂房的方向,想着今日應急之下編的那些話,看熱鬧的人能有幾個是真的信呢?
姜語棠照舊端着粥去敲廂房的門,聽到應聲後才推門進去。
與之前不同,這一回宴秋坐在桌邊等着,而元寶竟然在他腳邊睡覺,這讓姜語棠不自覺地愣在了原地。
“粥。”
聽到宴秋開口,她才反應過來,趕緊将粥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