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伯年自然也注意到路旁這些人,正琢磨着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他們到時候該如何應對呢。
如今聽岑嫣這麼一說,倒是注意天色愈發暗沉。
“行!”
他望着不遠處的大山,就跑過去找趕車的董承志說了情況,一家人便往山腳下走去。
山腳下有一條小溪,溪水并不算寬闊,但卻有些深度,倒是正好取水。
此時的牛車也已經将貨物卸下,勞累一日的兩頭牛兒立馬到溪裡喝起了水,喝完水之後,才去不遠處的草地上吃草。
男人們生火煮飯,婦人們則在不遠處挖野菜。
岑嫣發現路邊有許多馬蘭頭,立馬就用小籃子采摘,這馬蘭頭雖然有些老了,但拿去焯水之後再炒,倒是一道不錯的菜肴。
正是逃難路上,能夠吃上新鮮的蔬菜,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
忽的,她就聽到不遠處的吳文蘭驚喜地叫她,她還道是發生了什麼呢,忙提着籃子過去查看。
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暗淡下來了,岑嫣隐隐約約看到吳文蘭指着的方向有幾個挂着的小果子。
“這是?”岑嫣見過的果子有限,又加上這天色有些暗,并不敢确定這東西是什麼。
“這是猕猴桃啊,有些開着花,綠白綠白的那個就是。”說着,吳文蘭又指了指樹上挂着的小果子,“那幾個就是猕猴桃,這個季節還不是成熟的季節,可惜了。”
說着,吳文彩歎了一口氣。
“可惜什麼?”
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再加上這幽暗的氛圍,倒是将岑嫣和吳文蘭吓了一跳。
兩人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是董仲清,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突然冒出來,是想吓死人嗎?”吳文蘭白了他一眼,隻可惜此刻有些昏暗,對方看不到。
“我哪裡想吓人?不過是你們自己膽子小罷了。”
說着,董仲清望了一眼樹上的果子,道:“你們想吃果子啊?”
他之前倒是經常跟着父親和兄長在花溪村附近的山上逛,偶爾能摘些果子解解饞,他身上似乎有某種魔力,總是能找到山上的果子,猜到果子大概會生長在什麼地方。
憑借這個本事,他之前還成了村裡的孩子王。
“隻是恰好碰到罷了,你怎麼過來了?”岑嫣看了不遠處在燒火煮飯的董伯年。
“哦,爹和大哥叫我來撿些柴火,先不和你們聊了。”
說着,董仲清就往林子裡走去。
岑嫣看着林子裡幽黑昏暗,不由有些擔心,道:“你小心些,别走遠!”
“我知道,嫂嫂,你就放心吧!”董仲清頭也不回地往林子裡走,這時候,林子裡不時傳來一聲聲鳥叫的聲音,聽着有些滲人。
“咕咕,咕,咕咕。”
“嘎嘎,噶,嘎嘎嘎。”
“......”
有時還會傳出一兩聲似嬰兒哭的叫聲,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
采了一刻鐘的野菜,已經有幾個小籃子的野菜在籃子裡,就着黑暗和剛剛散落下來的月光,岑嫣幾人把野菜放在清涼柔軟的溪水裡洗幹淨。
洗完菜之後,岑嫣幾人就往回走,菜籃裡的菜沾着溪水,溪水一路上都在往草地上滴答滴地,形成一個個草地上的水珠,不遠處的火焰照過來的光使得水珠也有了不同的顔色。
兩個男人和董繁枝席地而坐,岑嫣并沒有看到董仲清,忙問:“小叔呢?他還沒回來?”
她連着剛才采洗野菜,可有一大會兒功夫了,這小叔子莫不是遇上了什麼?
岑嫣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安,眼皮也開始跳起來。
“這臭小子,剛才主動說去撿柴火,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去哪了?”
“我剛才和文蘭在那邊采野菜的時候,看到小叔子往林子裡去了,也不知...”
她話還沒有說完,董伯年就和董承志交代了兩句,随後徑直往林子裡去。
岑嫣有點想哭,這林子裡有什麼?這小叔子現在還沒回來,而夫君又跟着進去了,且不說林子裡是否安全。
單單說如今在這裡的隻有公公一個男人,若是有什麼人過來,她們豈不是束手就擒?
想到這裡,岑嫣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放下菜籃,左右巡視了一遍,看到堆柴火的那裡有幾根長度正好的木棍,若是真遇上什麼,也能抵擋一陣。
此時的董繁枝才把燒好準備給衆人喝的熱水放涼,正準備給岑嫣端水過去,就看到岑嫣在柴火堆裡翻找。
“嫂嫂?你丢東西了嗎?”
“沒有啊,我在找防身的武器,到時候咱們人手一根。”
“武器?”武器能在地上找嗎?那不是鐵匠鋪裡才有的武器嗎?
董繁枝小小的眼睛裡面有大大的疑惑。
不過,嫂嫂做什麼,一定有她的道理。
董繁枝也不再糾結,端水上前:“嫂嫂,你先喝水,這武器等會再找。”
岑嫣回過頭,看了一眼董繁枝,眉眼彎彎地接過:“枝娘真好,謝謝你。”
“沒有啦。”
之後,董繁枝等岑嫣喝完水,把碗收回,羞澀地跑開。
嫂嫂總是會誇她,她也很樂意與嫂嫂親近,要是以後的二嫂也這樣就好了。想着仍然不見人影的二哥,她就有些生氣,二哥總是不着調,讓人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