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了鍋,便能開始淘米下鍋煮飯,等到中午時分,董伯年和董仲清也回家吃飯。
今日跟往常一樣,他們兩人從山上帶回來幾隻野雞和兔子。照理說,往日打獵帶回家的獵物都會把獵物的皮剝下來處理好,之後再将肉制成臘肉,好為冬日準備。
但明日就是中秋,這些獵物便都留着,隻把外面的皮毛剝下來處理。
經過這段時日的積攢,山裡那些野獸的毛皮和羽毛都有了不少,很多新鞣制好的毛皮和羽毛都用曬箕裝着,放在太陽下晾曬,隔一會兒就去翻一下,然後揉搓。
董伯年照舊把毛皮處理好,放到太陽下晾着。
他處理好毛皮,竈上的飯菜也已經做好,他和董仲清把處理好的肉放好,直接上桌吃飯。
今日在山裡,兄弟兩人走了許久的路,早就餓得饑腸辘辘。此時見到一大桌豐盛的飯菜,自然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許慧見兩個兒子這麼能吃,心裡也高興。
她看了董伯年一眼,心裡又想起當初兒子掉落山澗裡的事情來,若不是眼下情形不對,家裡要靠打獵維持生活,她真想讓兒子别去山上打獵。
微微歎了口氣,給兒子夾了一筷子菜,才道:“多吃些,今日你們沒去深林裡吧?”
“沒有,我們就在淺山裡放陷阱。若是進了深山,帶回來的獵物豈止這些?”董伯年其實知道母親的擔憂,想讓他别進山,但現在家裡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也很無奈。
許慧聽着兒子肯定的話語,這才放下心來,又笑嘻嘻地給幾個孩子夾菜,就連岑嫣的碗裡都裝着滿滿的一碗肉。
看着碗裡小山般的肉,她就感覺有些遭不住,她平時食量小,根本就吃不了這麼多。側首求助般地看向董伯年,董伯年的感覺很敏銳,很快就察覺到這道目光,他隻看妻子一眼,就明白那濕潤的眼神中暗含的意思。
他忙對着許慧道:“娘,您也自個吃,隻給我們夾菜,碗裡都沒剩多少了,您和爹吃什麼呢?”
其實碗裡還剩下許多的肉,但許慧和董承志聽到孩子這關心的話語,心中也是熨帖的。
“好,咱們大家都吃,都吃。”
許慧也不着急給家裡人夾菜了,又自己啃起骨頭上的肉,岑嫣暗暗瞧了桌上衆人一眼,發現沒人注意自己,偷偷地将幾塊肉放到董伯年的碗裡,董伯年隻是笑看她,并不言語。
吃過午飯,岑嫣就泡上明日要用的米,明日早晨就能直接拿着米去吳文蘭家舂米粉。
經過一夜的浸泡,米也會變得更加松散,到時候也好舂些。她在其中泡上一小部分糯米,到時候也能讓糕點變得更加黏乎,且能變得更加香甜一些。
......
轉眼便到了中秋這日,都說家中過節應當是喜氣洋洋的。可家中的幾人精神頭卻有些差,昨日夜裡他們根本就睡不好,似乎有什麼野物在房子裡跑,等人走出房門卻什麼也沒有看到,直到後半夜才消停下來。
按照以往的生活經驗來看,房子裡估摸着是進了老鼠。
有人的地方就有吃食,從前這屋子沒人住,所以老鼠也不曾光顧。最近忽然添了人氣,估計别處的老鼠也跟着陸續搬到董家。
“說起這老鼠,我前些日子半夜起來,似乎就聽到叽叽的叫聲,當時還沒當回事。如今想來,估計就是那時候就已經有了老鼠,隻不過是昨夜又多了起來。”
“呀,既然有老鼠,那昨天我泡的米......”岑嫣立馬就跑去竈台上查看,發現盆裡的米已經膨脹了許多,并沒有被動過的痕迹,她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下。
忽的,董繁枝在屋外喊了一聲:“呀,那隻貓抓了隻老鼠。”
她忙跟着跑出屋門去,果然看到一隻肥大的老鼠放在屋門口,那隻貓就蹲坐在旁邊。
“呀,這隻貓可真能幹,竟連這麼大的老鼠都能抓。想必昨夜的動靜格外大些,就是因着這隻貓才有,看來這隻貓也不隻是會在谷子裡拉屎嘛。”許慧樂呵呵地誇。
但那隻貓似乎是聽懂了一般,微微别過頭,不再往這邊看。
“貓貓,你可真能幹。”董繁枝昨日還覺得這隻貓有些讨厭,如今竟也覺得這隻貓似乎是變了模樣,變得憨态可掬起來。
“咱們家肉多,想必那些老鼠也是循着味過來,這貓估計是隻野貓,四處抓老鼠,察覺這裡的老鼠多了些,所以才出現在咱們家附近。昨日湊巧出現在咱們眼前,估計是因着對那稻谷情有獨鐘罷了。”她雖不明白那稻谷為何對貓為何有那般極緻的吸引力,但家中出現老鼠也挺好。
都說貓來财,有這貓在附近待着,許是能讓董家的糧食少被糟蹋。老鼠繁殖能力驚人,子子孫孫無窮無盡,老鼠不僅會啃食糧食,還會把家裡的木頭家具都給毀掉。
想到這些,岑嫣才提議道:“咱們要不然也給這隻貓喂些吃食養着,畢竟咱們家裡也有許多肉,估計來的老鼠也不少。”
許慧隻略作沉思,就點頭道:“你這主意不錯,喂些東西,也能讓那隻貓親近親近咱們,喂熟了就好。”
得了婆母的首肯,岑嫣想着待會做飯的時候得順手弄一塊熟肉備着,到時候就能直接喂這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