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次她上廁所回來,看見周圍的人圍着曾思雨說着什麼,卻在她走近的時候,又瞬間散開。
盡管她一句話都沒有聽到,但盯在她身上似有若無的打探的目光,讓她簡直渾身難受。
但其實黃逐喜并不在意,這些人要嘲笑她也好,當面諷刺她也好,都無所謂,畢竟大家對于未來的追求不一樣,而且如果别人的嘲笑諷刺能夠讓她的學習能力乘風而起的話,那她肯定會很樂意被口水淹死。
她心裡想是這麼想的,但被周圍十來個人用這種眼神盯着,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心裡再怎麼淡定,但臉上還是出現一點不耐煩。
黃逐喜面無表情地回到座位,曾思雨收起手機,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落座的時候,尬笑了兩聲。
曾思雨原本想用這兩聲笑容引起黃逐喜的注意,但沒想到她毫不在意,也沒問她你在笑什麼,而是自顧自地繼續看書。
曾思雨扭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人,見原本過來跟自己說話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沒再注意這邊時,她趕緊收回視線,偷偷湊近了黃逐喜一點,說道:“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黃逐喜一愣,終于扭過了頭,誰知曾思雨卻因為黃逐喜的這個扭頭而迅速坐直,像是要跟她劃分界限似的。
這麼明顯的舉動,黃逐喜當然注意到了。
說不低落是假的,她原本就沒有什麼好友,從開學以來,也就隻有曾思雨主動跟自己講話,還跟自己坐同桌,她承認,她的性格就是不喜歡主動跟人搭話,甚至都不喜歡主動去交朋友,但對于别人的主動,她其實很難拒絕。
黃逐喜自己不知道的是,對于别人的主動,她不僅難以拒絕,她的心裡,其實是隐隐期待的。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心裡最深處的願望,就是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如飛蛾撲火一般,毫無怨言且堅定地向着自己,即便在自己身上要不到任何的好處。
黃逐喜盯着曾思雨看了兩秒,嘴唇張了一下,又合上,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嗯了一聲,收回了目光。
曾思雨察覺到黃逐喜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了,才又偷偷看了她一眼。
最後一節課下課,黃逐喜收拾好東西,出了教室。
她離開座位的時候,一向收拾東西很快的曾思雨還在位置上磨蹭,甚至在黃逐喜離開的時候,還有種想要喊住她的沖動,隻是到最後,還是沒張開嘴。
後面有個女生走了過來,親密地攬住曾思雨的肩膀,“你說你同桌,是不是孤狼啊,天天埋頭學習。”
她嗤笑了一聲,“她要是學習有用的話,也不至于都在這裡上學了。”
四中的分數線和校園氛圍之差,衆所周知。
曾思雨聞言并不好受,她聳了下肩,像是試圖把徐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抖落,但是沒成功,她說道:“你别這麼說。”
徐意注意到她話裡的别扭,主動把手拿了下來,“你什麼意思,你剛剛下課還跟我們一起說她呢。”
“我剛剛就是聽你們說,我什麼都沒說。”曾思雨辯解。
徐意眯了眯眼睛,“你……是要跟我們劃清界限?”
後面有其他女生走上來,都是課間的時候,圍在一起說話的小團體。
她們聽到徐意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什麼劃清界限,就聽見曾思雨笑笑,語氣很急,“哪有?怎麼會想要劃清界限,我就是覺得大家都是同學,也沒必要說逐喜說得那麼狠。”
徐意哼了一聲,“為什麼沒必要,反正我就是最讨厭這種苦命學習的人了,還是這種因為學習而跟木頭一樣的人,關鍵她學了也沒成果啊。”
說到最後一句,她話裡已經帶上了嘲笑的意味,隻不過徐意也沒有在黃逐喜身上花費過多時間,下一秒就換了個話題,“走吧,去吃飯,吃完飯帶你去找李聰。”
聽到李聰的名字,曾思雨剛剛還别扭着的臉終于明朗起來,甚至起身主動挽住徐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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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逐喜在學校食堂吃完了午飯,回教室拿上要做的習題冊,而後熟練地去了圖書館。
自從那天以來,這個圖書館就成了她上學天每天必來的地方。
她進去後把門掩上,走過書架,後面沒人,遊海還沒來。
兩人那天在這裡的第三次的見面,終于互通了姓名,黃逐喜才知道他原來也是高一的學生。
那天互通姓名之後,黃逐喜念着他的名字重複了兩遍,總覺得他這個名字很好聽,很寬闊,但她隻是把這個想法藏在唇舌之間,沒有說出來。
而遊海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後,則是毫不猶豫誇道:“你的名字很不錯,逐喜,你家人肯定對你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