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過去幫忙,但其實楊潤也隻是說說,真要幹起活來,遊海和黃逐喜是一點都插不進去,根本幫不上忙,更何況楊潤今天帶了遊海,本就是為了繼續試探他的學習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加上他身體的原因,更不敢讓他幹活。
到最後,遊海和黃逐喜兩人就站在那,看着楊潤上下忙活,一直到最後裝完貨,黃逐喜也從遊海嘴裡得知,楊潤家裡除了那一間小賣部,還有一家開在四勝廣場的超市。
大貨車就前面兩個座位,原本楊潤帶着遊海過來,兩個人剛剛好,眼下要回去,加上黃逐喜,三個人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楊潤非常利索地把遊海抛下,讓他跟黃逐喜一塊在周圍逛逛,也算是消磨一下假期了。
看着大貨車遠離,黃逐喜不禁覺得,自己還不如不過來,這下好了,還連累遊海被“抛棄”,得自己回去。
遊海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黃逐喜的愧疚,馬不停蹄說道:“剛好我餓了,要是跟他一塊回去,說不定要忙到今晚才能有飯吃。”
黃逐喜眼睛一亮,急忙說道:“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貼别好吃的豬腳飯,我最近兼職都是在那吃的,要不我請你吃?
雖然她用的是疑問句,但是從她的表情上,遊海總覺得,今天這一頓要是不讓她請,說不定她會在心裡默默打開小本子,寫上“十月份某日,得遊海幫忙,未能以實際行動回饋感謝”的話語。
想到這裡,遊海點了點頭,答應了黃逐喜的邀請。
當兩人坐在飯店裡時,黃逐喜才考慮到一件事,“我拉你過來吃飯,會不會耽誤你朋友待會卸貨?”
遊海:“我人都不在他邊上,也沒打擾到他,怎麼可能會耽誤?”
黃逐喜:“可你不是要過去幫他的嗎?
遊海笑了一聲,“放心吧,他把我帶上也就是怕我一個人待着無聊,不至于真的指望我幹活的。”
不知道是不是黃逐喜想多了,她老是覺得遊海這話是為了讓她防心。
遊海好說歹說,終于讓黃逐喜把這事抛之腦後了。
“對了,”遊海說道,“你下午也沒有兼職了?”
黃逐喜點了點頭,“國慶的兼職,到今天應該算是結束了。”
目前華姐也沒聯系自己說接下來兩天還有什麼散活,按照她以往的經驗,應該也是不會有了,不過這幾天賺的,她也算是很滿意了。
遊海心底有一絲疑惑,但還是把疑惑給壓了下去,問了另一件事,“那接下來兩天假期,有什麼打算?”
黃逐喜被他問得愣了一下,說實話,對于假期,她永遠隻有兩個度過的方式,一是兼職,二是學習,國慶一共就七天假,前面這麼些天全在兼職,那接下來兩天,肯定是要回到學習上的,她在放假前,還收到了來自蘇智老師的好幾套卷子,甚至有蘇智老師幫她去找其他科任老師要過來的試卷,她還沒有全部做完呢,想到這,黃逐喜說道:“學習吧。”
盡管遊海心底早已有了确定的想法,但聽到黃逐喜的回答時,還是不由地有點訝異。
國慶放假第一天早上,自己就碰上正在發傳單的黃逐喜,而第二天,自己又碰見她搭公交到這邊來兼職,一直到現在,她說兼職已經結束,那整個國慶假期,可以說基本上,她都在兼職的路上了。
是什麼樣的家庭狀況,讓黃逐喜需要這麼奔波在兼職的路上呢?遊海不由得疑惑。
但也隻是疑惑了片刻,他就把這個問題暫時放下了,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問題,自己在這種小長假的假期行程,估計跟黃逐喜是差不多的。
想到這裡,遊海笑着街上了黃逐喜的回答,“好幾天沒跟你一塊學習了,還有點不習慣來着。”
對于遊海的幽默話語,黃逐喜已經習慣了,但對于這種類似于直白地表達自己對于另一個人的想念之類的話語,她多少還是有點招架不住,聞言更是不敢直接接他的話,而是問道:“那你呢?這幾天在幹什麼?”
遊海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他一向沒有賴床的習慣,媽媽起床去馄饨店的時候不肯讓他跟着,他就等人走了,起來默默學習,而後等到飯點,直接去店裡幫忙,下午沒什麼人的時候,再回家繼續學習,要是碰見楊潤,可能為了掩飾自己學習一事,就跟他一起待着小賣部裡東扯西聊一會,一直到楊潤看不下去,趕他回去看書,他才裝作不樂意似的,回到家裡,繼續學習。
如此幾天的往複,也就是今天,被楊潤拉了過來,他才沒去店裡幫忙,但也碰巧,遇見了黃逐喜。
黃逐喜見他許久沒回答,還以為他是沒聽見,于是又問了一遍,而後就見遊海沖自己眨了下眼睛,半真半假地說道:“學習。”
說是半真半假,原因就是黃逐喜确實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話假話,她又想起考試前遊海的那句話來——“考試就考呗,考有考無那是天命。”
黃逐喜拿着勺子,翻了一下自己碗裡的飯,而後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這一次的考試,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她一直覺得,遊海的成績或許還不錯,又或許他是跟自己一樣,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才會到四中來上學,畢竟這麼些天的學習時間,遊海的認真不像假的,但是他對于考試的态度,又有點讓黃逐喜捉摸不透。
遊海像是沒聽出來黃逐喜的試探似的,淡定回答道:“就還行,反正挺多不會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的笑意明顯沒有前面的明顯,黃逐喜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冒犯道他了,還是他因為考試确實不理想而不開心了。
正當黃逐喜猶豫着要不要道歉的時候,遊海又短促地笑了一聲,像是為了掩飾剛剛略顯低落的情緒,“你要是在家學習覺得孤單或者不自在,可以過來找我一塊學。”
飯店裡的餐具一般都是鐵碗鐵筷子,黃逐喜的手一頓,筷子在碗上撞了一下,發出一聲并不清脆的聲響,她忽然聽見自己心裡,好像有一塊地方正在柔軟地坍塌。
她敢保證,自己從未跟遊海提起過自己的家庭,但是他無意之間的一句話,卻是說中了她的心思,她在家裡學習,确實不是很自在。
片刻,黃逐喜聽見自己說了一聲,“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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