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逐喜不知道。
遊海像是知道黃逐喜心底在想什麼似的,他朝着黃逐喜的方向,微微彎腰,跟她平視,“好歹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我要是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你,那也太不厚道了吧。”
說着話的時候,遊海嘴角噙着一抹笑,整個人看起來特别的溫柔。
遊海沒等黃逐喜回答,忽然伸手在她腦袋上胡亂摸了一把。
他早就想這麼幹了。
黃逐喜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被掃亂了,下意識伸手去梳理,卻和把手放下來的遊海的手背相擦而過。
觸及到手背上傳來的柔軟,遊海微頓,而後直起腰,像是無所察覺一般,繼續說道:“别管其他的說法,做你自己該做的就好了,别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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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逐喜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盡管她以往也從不賴床,但不知道為什麼,昨天睡着之後,她反反複複地做了好幾個夢,隻不過,在幾個夢裡,無論是什麼場景,是什麼地方,到最後都會變成遊海跳出來,一臉認真地看着她,對她說,“做你自己該做的就好了。”
以至于天剛蒙蒙亮,黃逐喜立刻就醒了。
她的房間雖然小,但好在還有個窗戶,黃逐喜拉開窗簾,透過綠色的玻璃窗,她看見外面已經有早起的老人在巷子裡穿梭了。
在床上坐了一會,黃逐喜壓下慌亂的心思,最後決定起床算了。
因為比以往早起床了一點的緣故,黃逐喜到學校的時候也早了一點,但她沒想到,早到學校居然也會遇上麻煩。
離校門口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黃逐喜被幾個看起來就一臉戾氣的男生擋住。
黃逐喜一開始并沒有把幾人放心上,看見他們朝自己圍過來,還以為是自己擋路了,于是正想着往路邊走,對面的人一個大跨步,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
黃逐喜終于察覺不對,擡起頭看見對面的人,隻見那個男生朝着自己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假笑,一并露出的還有他因為一直吸煙而導緻有點微黃的牙齒。
黃逐喜當下就皺了皺眉毛,黃志勤每天晚上在家裡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仰躺在客廳沙發上抽煙,以至于她一聞到煙味就下意識想起來黃志勤那無所作為的模樣,所以她最是讨厭抽煙的人了。
對面的人擋住黃逐喜的去路,也不說話,自以為露出的兇狠表情會讓黃逐喜害怕,誰知黃逐喜隻是淡定地站在那裡,目光仔細地掃過每一個的臉,氣定神閑。
最後還是對面的大哥大忍不住了,喂了一聲,問道:“你就是黃逐喜?”
這下黃逐喜很确定對方就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了,但她又不認識對方,更何況她根本不可能跟這麼一群小混混有什麼仇怨,思索不過三秒,黃逐喜淡定地回答,“不是。”
對面的人顯然愣了一下,大哥大像是掉了面子,轉頭朝着身後的一個人重重拍了下腦袋,“你不是說這個就是黃逐喜?”
那小弟也是一臉的懵,小聲說道:“徐姐發來的照片,就是這個啊。”
盡管他聲音放得很低,但黃逐喜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稱呼,徐姐。
看着他們還在核實的場景,黃逐喜開始有點不耐煩了,本來還想着今天早到學校一點,還能把昨天老師給自己的卷子做一下的,接過無端端地,在這裡浪費了幾分鐘。
這麼想着,黃逐喜幹脆無視了他們,直徑從他們中間穿過。
那幾人明顯沒見過被人圍堵還能這麼淡定應對的人,下意識就要去拉黃逐喜的手,迫使她停住腳步。
隻不過還沒等他抓到黃逐喜的手,不知道從哪裡忽然竄出來一個人,速度極快地朝他伸出的手上猛地一拍,而後眨着眼睛和他對視了兩秒。
遊海笑笑,指着黃逐喜,“抱歉,我想拉她來着,不小心打到你了。”
遊海說完,收回目光,看向黃逐喜,迎着黃逐喜訝異的視線,他伸手拉着她書包的帶子,帶着她往前走了幾步,離那群小混混更遠了一點。
那個大哥大終于從這個荒誕的場面中反應過來了,呵斥道:“等下,站住。”
黃逐喜不知道遊海是從哪裡竄出來的,隻是無可否認的是,她确實很訝異,昨天自己正常時間上學就碰上了遊海,怎麼今天自己早了一點,還能遇上遊海呢,隻不過更加不可否認的是,看見遊海的瞬間,她剛剛的那點不耐煩都消散了不少。
但是眼下她訝異之餘,還有一件事情比較擔心,這群小混混肯定是朝着自己來的,要是他們真打算動手,自己努力跑進學校自保也不是什麼問題,但要是帶着一個遊海,她确實有點懷疑,以遊海的身體素質,能不能跑得動。
這麼一想,黃逐喜對于對面這個混混頭的厭煩程度簡直上了一層樓,聽見他的呵斥之後,黃逐喜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要打架?”
那混混被黃逐喜的反應吓了一跳,他确實沒見到一個女生被圍堵還敢反問對方是不是要打架的。
他看着黃逐喜瞪大的眼睛,莫名地居然有了退意,邊上的小弟及時拉住他,小聲說道:“聰哥,徐姐說了,那個黃逐喜是掉書袋,天天都隻看着書的,這一個還在談戀愛呢,應該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和黃逐喜舉止親密的遊海,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着,片刻混混頭才梗着脖子說道:“我認錯人了,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