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小跑了兩步,至少該抓住什麼讓他停下來吧!
陸铮一邊想着,一邊伸出了手。
但在跑動中,她并沒有抓到朗陳南的衣服,反而抓到了……
朗陳南停了下來,他扭過頭看向陸铮,有些無語地開口道,“陸铮,坐車就坐車,可以别扯我的蔥嗎?我的蔥要斷了。”
聞言,陸铮倏地松開了手。
而随着陸铮松開手的刹那,那大蔥翠綠色的葉片堪堪地折了下來,在嘉海市的海風吹拂下,輕輕地落在了地面上。
陸铮尴尬地笑了笑,立即蹲下身撿起了那片蔥葉,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将葉片塞進了原來的塑料袋中。
她一邊塞着,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道,
“回去洗洗,回去洗洗,還能吃……”
朗陳南看着陸铮一連串的動作,同樣回了她一個虛僞的笑容,就在數秒之後,嘴角倏地落下,冷聲道,“上車。”
等到陸铮真的坐上了朗陳南這輛拉風的摩托車後,她又開始猶豫了。
摩托車的兩個車輪巨大,後座的墊子還要比駕駛位的高上一些,和陸铮曾經坐過晏霞的電動車不太一樣。
朗陳南的摩托車上幾乎沒有扶手的地方,也就是說,如果陸铮想要在車上坐穩,她隻有一個選擇。
但……
而朗陳南似乎看穿了陸铮的猶豫,就在陸铮有些害怕地坐在車上時,從前方丢來了一個巨大的黑包。
“幫我抱着。”
朗陳南丢過包,就轉了回去。
陸铮看着自己臂彎中的黑包,是朗陳南平時挎着上班的那個,背包上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但陸铮分辨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朗陳南啟動車輛的時候,在轟鳴聲中,陸铮聽見他說,“不許抓我的頭發。”
陸铮無所适從的手一頓。
朗陳南接着開口,“抓着我的外套吧,我會開慢點的。”
夜間淩冽的海風從耳邊刮過,陸铮緊緊地抓着朗陳南敞開的外套,兩人中間隔着他那巨大的黑色挎包。
耳邊響起了摩托車的轟鳴聲,陸铮盯着朗陳南被風吹起發絲的後腦勺,腦海中猛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她猶豫了片刻,問道,“陳南哥,你以前去過沂甯市嗎?”
是沉默,也是話語順着風溜進陸铮耳畔的時間。
朗陳南清了清嗓子,“我是沂甯人。”
當車輛抵達了嘉海大學的校門口,陸铮從摩托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那對話之後的再度沉默才終于被打破。
陸铮将大黑挎包還給了朗陳南,笑道,“陳南哥,謝謝你。”
“不用謝。”朗陳南敷衍地擺了擺手,“明天記得請我喝咖啡。”
“……”
陸铮抽了抽嘴角,“速溶的可以嗎?”
但陸铮幾乎沒有給朗陳南回應的時間,就飛快地補充道,“明天一早我會給你洗好杯子,提前泡好咖啡放你桌上的!陳南哥拜拜!”
說着,就朝着校門的方向跑去。
但陸铮剛跑了兩步,突然又蹙着眉,一臉正經地跑到了朗陳南的面前,開口道,
“陳南哥,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朗陳南挑了挑眉,“不當講就别說。”
聞言,陸铮非但沒有住嘴,反而倏地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想和你說——你能不能——”
她特意拉長了聲線,盯着朗陳南一臉煩躁又有些兇的臉,“你能不能不要再穿得這麼土了,土得影響市容市貌了!”
陸铮連珠炮似地吐完了對朗陳南的槽,随後一溜煙地跑進了學校的大門。
不消五分鐘,嘉海市的大門口就隻留下了朗陳南一人一車的身影。
“很醜嗎?”
朗陳南皺着眉掃了一眼自己的綠色衛衣,目光順着身體下移,落在了自己那穿着紅色休閑褲的大長腿上,憤憤地開口,
“哪裡醜了,一點兒都不醜。”
說着,他擡手揪了一片已經蔫巴了的大蔥葉子,“你說對不對?!”
……
陸铮踩着門禁點飛奔回到了宿舍,劇烈的奔波讓陸铮半彎着腰在宿舍樓的大廳内喘氣。
就在這時,宿管阿姨的聲音,從一旁的小屋子窗口傳了出來,“你怎麼每天都這麼晚回宿舍?”
陸铮擡眼與阿姨對視了一眼,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答道,
“阿姨不好意思……我、我在外面有點事情,所以回來晚了。”
聞言,宿管阿姨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你下次再回來這麼晚,我就不給你留門了。”
在陸铮連連的道歉聲中,宿管阿姨悠悠地走向了大門,落上了鎖。